息输送给我,我还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得吓死我…”
“虽是没有大的损伤,但他内力耗损严重,须得慢慢调理。”
冉小乐脸一僵,好容易放下的心又顿时悬了起来,“那该如何是好?都怪我都怪我,哎呀…”
“哥,你别慌。”小安揽过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
“都是你,逞什么强!”冉小乐又自责又心疼,抚上他面无血色的脸颊,“宝贝儿,你和哥说实话,哪不舒服啊?”
小安莞尔,捉住他的手捧在心口上,“真的没事,哥哥别担心。”
“冉兄弟。”
“啊?”冉小乐自知失礼,对段昀躬了躬身,“对不住段楼主,是我唐突了。”
段昀笑了笑,“你对令弟呵护备至,我自然不会怪罪,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不知可否?”
“与我?”冉小乐指了指自己,失笑道:“段楼主抬举了,有话直说便是。”
段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令弟资质过人,我有意收他为徒,与延年楼的小家伙们做个伴,学些医术,将来也可安身立命。不知冉兄弟意下如何?”
冉小乐的一双死鱼眼都放出了光,“楼主没在逗我?”
“我从不扯谎。”
“您的意思是,我弟弟可以在这里读书写字,还有朋友能陪他玩?”
“是。”
“哈哈哈…”冉小乐笑得合不拢嘴,连忙乐不可支地应道:“愿意愿意,小安愿意,是吧,小安?”
冉小安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怀疑地瞥着段昀,“那我哥哥呢?”
“我…”冉小乐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高兴了,竟忘记一个重要的问题。
对啊,我去哪?
段昀仍是那般云淡风轻地笑着,声音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别人的父母如何,你哥哥便如何。”
“他们的父母如何?”
“我会派人将他送回家乡,每月十五,你可前去探望他,直到你学成…”
“不必了,我不学了。”
拒绝得直截了当,冉小安拉起一脸错愕的哥哥,扭头便走,“哥,我不要离开你。”
“可是小安…”
冉小乐舔了舔嘴唇,恳求地望着段昀,“段楼主,我没有家乡,我也…离不开我弟弟,您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你怎的如此厚颜无耻!”站在父亲身旁一言未发的段濯实在忍不住了,厉声呵斥道:“父亲愿意收留他已是仁至义尽,你莫要不知好歹!”
“濯儿!”段昀振袖一挥,“你先退下。”
段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了解父亲的脾气,只得暂且忍气吞声,“是。”
段昀也不看儿子一眼,只是淡定地望着手足无措的冉小乐,“我延年楼不养闲人,要么他留下,你走,十年后我自会还你一个人中龙凤的弟弟,要么…”段昀顿了一下,“你们一起走,他一生的前途就此断送,和你浪迹市井得过且过,好自为之。”
冉小乐心乱如麻,他在犹豫,在徘徊,在取舍。
弟弟从小孑然,无依无靠,无恃无怙,除了自己,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冉小乐唯一的期冀,就是小安能成为一个,拥有普通生活的快乐孩子。
可以顽劣不堪,可以恣睢任性,甚至可以一事无成,但就是不能孤苦伶仃。
当冉小乐看到延年楼里那些嬉闹的弟子时,当他看见被父兄掌上明珠般宠爱的段滢时,说不羡慕是假的,说不愧怍更是假的,他对弟弟报以无以复加的羞惭,更报以无以复加的怜惜。他多希望,希望小安也能像段滢一样,可以在象牙塔中长大,永远,永远,永远,触及不到山外那个险恶的世界。
唯一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
其实也没有什么吧?小安依赖自己,只是因为身边从来都无人相伴,若是有了志同道合的莫逆知己,甚至美丽贤淑的妻子,怕是就会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怎么想都觉得,划算。
可是,小安是这么想的吗?
冉小乐试探地望向弟弟,发现弟弟也正笃定地望着自己。
他不说话,不表达,不规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看他,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真是庸人自扰啊,本该如此,不是么?
“段楼主。”冉小乐的喉结动了动,“我要带我弟弟走,不打扰了。”
“哥哥!”
小安一头扎进他的怀中,笑得没心没肺,然后,冉小乐也笑了。
“你当真要如此?”
“嗯。”
“不后悔?”
“是。”冉小乐牵起弟弟的手,十指紧扣,“我答应过他的,一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除非小安自己不要我了,否则谁也赶不走我。”他笑了笑,“段楼主,我就是不要脸,我弟弟和我学坏了,对不起。”
“哥,咱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