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现在的事,未来的事,她爱如何便如何,我只在乎我夫人。”
“那你还跟来?”
“小乐把你和段溪当朋友,我不想他难过。”
冉小安罩上自己的面巾,方槿从那双与自己酷似的双眸中,捕捉到了一抹从容坦荡的恶意。
“段旸毁了我的家,我和小乐的家。”
他说完又笑了笑,打了个手势,方槿会意,也不再多言,屏住呼吸,随他一同消失在了万籁俱寂的夜色里。
二人都对这皇城的部署了如指掌,帝王轮流做,格局却还是那个格局。以段旸的个性,叶儿媚一定被安置在了最舒适的地方。
僻静的偏殿外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纹丝不动的护卫,对屋内的说话声无动于衷。
“媚儿,如今魏羽对我言听计从,待我功成,大权在握,封你为皇后,不设妃嫔,让咱们的鹤儿当太子,一家三口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好么?”
“阿滢呢?你真让魏羽玷污她?”
“你不允便罢了,好歹是我的亲侄女,待我登基,许她个好人家便是。”
“蒋正呢?”
“别提那个男人!”
“那是我丈夫!”
“你根本就不爱他!”
“我爱!”
“不可能!他又丑又穷,还是个结巴,他…”
“娘…”
“鹤儿,吵醒你了?”
“我要爹爹…”
“爹爹出了远门,你快睡觉,等天亮了,爹就回来了。”
“嗯…”
“出去说吧。”
冉小安和方槿相视一眼,飞身闪入假山之后,不消片刻,门开了。
无星无月,叶儿媚的声音平静却冷淡,仿佛她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个想忘怀的故人,恨不起的仇人,擦肩而过的陌路人而已。
“段旸,这么多年,我们都太偏执了。”
“媚儿,我好想你…”
叶儿媚哀戚一笑,“不恨我杀了你?”
“我只恨错过你二十七年光Yin。”
“二十七年啊,方桐若是活着,也该我这把年纪了,也不知会是什么模样?”叶儿媚悠悠转过身,静默地凝望着段旸,她早已不再娇俏可人,更不再风情万种,岁月洗褪了铅华,在她的面庞积淀下浅薄的风霜,却也馈赠给她不曾拥有过的脚踏实地——完整的,平凡的,充实的,生活。
“你看,我都老了。”
“媚儿,待我取了那二人的金珠,半颗给你,半颗给鹤儿,你不会老,鹤儿的病也能好,我们一家人,千秋万代…”
“一家人?”叶儿媚嗤笑一声,“段旸,你的家人不是我,我的家人,也不是你。”
“我说是便是!”段旸一把握住叶儿媚的手,怜惜地护在掌心摩挲着,“那么美的手,他怎么舍得让你干活呢?”
“他劈柴,我洗衣,我乐意,也知足。”
“你胡说!”
“你知道我从不胡说的。”叶儿媚抽出自己的手,冷漠得如同这暗夜。
“段旸,你本是个无情之人,我感激你独对我有情,可人活着,不单是为了自己。从前因为恩义,我须得割舍心中的杂念,如今因为廉耻,我与你…注定不得成全。”
段旸怔了半晌,似乎很艰难才消化了叶儿媚的话,他勉强笑了一下,“媚儿,你还在介怀方桐,是么?我从未爱过她,我和你说过,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我是为了…”
“金珠,是么?”叶儿媚苦笑,“段旸,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明白寻常人的感情啊。”
“不明白什么?”
“方桐于我有大恩,我本是ji子,被几个官人羞辱,她救了我,为我赎身,认我作了姐姐。她非但没有轻蔑我的出身,还将家传绝学传授于我。她说,一看我便是她的有缘人,弟弟太小,不如我陪她练剑有趣…她笑起来可真好看,洒脱,明朗,自由,无拘无束,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我自己最渴望的样子…”
叶儿媚想到方桐,语气中尽是言之不尽的思念,她缓缓踱起步,却又倏然驻足,决绝地注视着段旸。
“我敬她如敬朗日皓月,你却害我辜负她,背叛她,欺瞒她,毁了她,也毁了我来之不易的幸福…现在,你还要再毁一次么?”
“媚儿…”段旸伸出颤抖的双手 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被她轻描淡写地挥开了。
“你爱我么?”
“这把年纪还谈什么情爱?”叶儿媚明亮的瞳孔闪烁着,不知是泪是光。
“我是个庸人,一辈子可以爱很多人,对你,纵然是爱过,也都是往昔的事了,你又何必再打扰我的好日子?”
“那个叫蒋正的男人,能带给你什么好日子!他不过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他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他。”叶儿媚莞尔,“段旸,我有多脏,你这双眼睛不是能看到么?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有的脑满肠肥,有的蠢钝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