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地,入眼的是布局明显的景色,霞山的鸢尾花四季盛开,紫蓝纷繁,如同翩然在草丛上起舞的彩蝶,不过是翩然起舞,却已俘获一人心;赤岭终年积雪,千年积雪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逼人的冷光,拒人于千里之外;南祈山源于仙人的名讳,亦是整个三华源除霞山赤岭的统称,其景自然是不必说。
薄涛神色复杂,心中感慨颇多,古有“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伤感,可当他真的踏上这一片土地的时候,心口犹如万人践踏,铁石堆埋,沉闷压抑,让人喘不过去气来。
恍惚中,有些人事,久远的过去,再次排山倒海而来。
二十年前梦一场,西山锦绣道黄粱。前人笑说世无双,不知后人泪断肠。
牵肠挂肚,只是有些人只是一直走,直到无路可走,也不一定会回头看看那些为他难过的人。
“你这是何必?哪怕你今日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知道。”薄涛走到满身血污的人跟前,只见那人靠坐在桃树下,身上淌着血,无一处干净的地方,明明正是芳华年纪,他却犹如油尽灯枯的老人,被腐朽之气笼罩,气息粗重,显然是气入不敷出了。
薄涛有些不忍。又想到宋栖离开之前,半句不提要他怎么对宋沅锦的事,身体又发寒,此时,触目惊心的不是眼前人残破的躯体,而是他们就那么容易地被人遗忘了的可悲命运,以及依旧困在这个圈子里的,不肯离去的执著。
薄涛的能力是生机,浅绿的光温暖柔和,暖洋洋的,包裹着身体,如同沐浴在尚未出世前的蛹壳里,暖流流遍四肢百骸,绿光牵引,躯体重塑,不过一刻时间,就力气回复。
血污尽去,那人面貌渐渐清晰,只见他眉目清冷,眉间朱砂灼灼,几欲滴血。
“我死不死倒没多大关系,反正我早就活够了。我的命也是爸爸给的,能为他付出性命我也是愿意的。只是宋清禾那厮竟然敢来到我的地盘上撒野,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原来,昨晚宋清禾离开淮逸家后,并没有回到他本该回去的地方,反倒是冲破重重禁忌,趁结界阵法最薄弱的时候,进入了三华源。
宋沅锦哪怕有再强大的神魂,也不可能像古仙人那样凭空创造出一个小世界,他创造的那个三华源,事实上只是原三华源的复制品,它的存在,除了自身神魂的支撑,也有三华源源头上的联系。故而,宋清禾闯到真三华源的时候,宋沅锦瞬间就知晓了。如同一脉相承的识海被人入侵会受到伤害,宋沅锦的神魂也在此时出现缝隙,不过一个呼吸间,整个人便因失控被扯回了三华源。
逸果真在晚上八点前赶了回来,只是S市距离京都挺远的,一天飞机来回赶路,费神费力,他的眼底的青黑更重了。
宋栖看得心疼,心中懊悔不已,哥哥那么忙了,他怎么还能因为自己的小情绪给哥哥添乱呢,越想心里越堵,连口中的酥茶饼都不怎么美味了。
陆勤吃完饭就拎着自己的行李一溜烟地跑了。废话,他又不是没眼色的,人家两兄弟一看就是有很多话要说呢,他当然地溜个万事大吉。虽然他也想留下来看八卦,可显然的,这次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一出门的,就又是个孤家寡人了,他没地方可去,只能去酒店。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噎着,才出到小区门口,他就被一辆突然窜出来的车挡住了去路,他心里一咯噔,转身就要往回跑。
“你再跑试试。”
黑色的SUV十分低调,车里的人也十分低调,车横在他面前也不动,也没人下来,车后座车窗摇了下来,男人看向他,脸上没什么神情。
陆勤脚下一顿,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抬不动半步。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也不回头看男人,垂着眸掩住眼里的恐惧:“林先生,放过我吧……”
林先生不说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冰冷的视线极具侵略性,把他整个人锁住,仿佛要把他刺穿。
陆勤一咬牙,转身上了他的车。
回来后,淮逸一个眼神都没给宋栖,吃完饭后也不跟宋栖说话,忽视掉他忐忑的小眼神,直接回了房里。
宋栖心里慌得要命,一边在埋怨淮逸要他回来又不理他,心里难堪,一边又在害怕,怕淮逸就这么不理他了。他那么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如果连他都不肯理自己,到那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又怨又恨,闹哄哄的,脑袋也不好受,活像装了盆水在里头,闷疼得要命。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简直就是故意要他难受,教他知道,敢做错事就得接受惩罚,他不会心软。
有时候他都会怀疑,哥哥是不是故意让他看得见摸不着,能感受他的温柔又不让他拥有,非得让他离不开他。
他咬咬牙,洗完澡就去了淮逸房里。
有些事迟早要解决,倒不如一早坦白了,省得两个人你躲我藏,闹得彼此都不好受。
第24章 c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