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的真实起来。
她已经忘了他的相貌,只模糊记得那是个极温雅的人,却永远忘不了他的眼神。
温和的,慈爱的,又痛苦的。
像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又像一个罪人看着他的同伙。
是天下最伟大的爱,和无可逃脱的罪恶。
叶无忧蓦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沉甸甸的目光似乎随着记忆刻入她的骨髓,穿透了她的心魂,让她感到至深的冰凉。
此时她却突然忆起儿时男人牵着她,那宽厚的手掌的温度。
温暖的,干燥的,能规避一切风雨的温度……灼人得很。
叶无忧忽觉自己的掌心也像烧起来了一般,也同样如此的灼人。
都是命。她嘲讽一笑。
就像云连行希望她得知真相,又不希望她得知真相一样。明明费尽心思地避过了一切,没想到上一世她仍是死于老鬼手中,至于叶琉璃,不过是个幌子,一个从头到尾都浮在表面,老鬼手中的棋子而已。
她绝不会忘记那双碧绿如深渊之中魔鬼的眼睛,和老鬼贴在她耳边说话时滑腻的触感。
“叶岭南,叶岭南——我要你死不瞑目!”那人对她说着,目中的疯狂骇人至极。
然后,断骨之苦,焚身之痛。
直到这一世通过老鬼的话勉强查清了来龙去脉,叶无忧才有了自己真的不会再任人宰割的实感。
但真相,却也是她在不久前才查清,上下两辈子,她也被蒙在鼓里三十多年。
都是命。
“即使是死,”她心说,眼中闪过利光,“我也绝不任人宰割,死也要把老鬼拖进地狱。”
那枯黄的落叶被风一吹,摇摇晃晃地蹭过地面,在空中抽搐似的旋了几旋,只留下细微的碎片,执拗得非要融进土里,风吹也吹不走。
有些事,大抵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心慌
南宫飘云带着叶潇在钟灵毓秀的妙春谷转了一圈,也只过去了两个个时辰。
“叶潇姑娘,帮我拿一下药篓可好?”南宫飘云停在一桃花树林前,将药篓取了下来,“我想去取些酒来。”
叶潇接过她手中的药篓,朝里面一看,一堆摆放整齐的药草。
反正她看上去,都是草。
叶潇望了一眼周围,都是清一色的树,她有些好奇南宫飘云要在哪里找酒。
只见南宫飘云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小铲子,一脸淡定地挖土,挖着挖着,等到差不多深了,就俯下身,像变戏法一样地将一坛酒刨了出来。
叶潇:……是我孤陋寡闻了。
酒坛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土灰,上面拿绸布扎着,但依旧能闻得见桃花的清香。
叶潇脸色微变,提着药篓的手不由一紧。
“叶潇姑娘,要尝一点吗,味道很好的。”南宫飘云捧着酒坛笑眯眯地朝她走近。叶潇的脸色越发难看,她已经嗅到了桃花中的酒气。
“不用,我……!”叶潇朝后退了半步,正打算拒绝,不想鞋底一滑,她手中还提着药篓,竟用力之下朝后倒去,还偏偏做不出任何姿势,否则怀中的药篓就会因她失手而摔到地上,药草势必会洒一地。
288简直被她蠢哭了,但此时此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潇作死,估算起宿主摔傻的概率。
还好南宫飘云眼疾手快,一手捧着酒坛,另一只手朝前拉住了叶潇的袖子,朝回用力把叶潇拉了回去。
可由于南宫飘云没收手,叶潇又没稳住重心,这一下就变成了叶潇猛地朝南宫飘云撞去,又行将酿成新的惨剧。南宫飘云那风都能吹倒的小身板显然是受不住的,于是她们俩就彻底悲剧了。
叶潇和南宫飘云双双倒地,还是脸对脸的。
叶潇在心中哀嚎了一声,只觉嘴巴上一凉,传来剧痛表明兴许是磕破皮了。
她不明所以地睁着眼睛,正对着南宫飘云惊愕万分的眼瞳。
然后叶潇十分迟钝地发觉,好像,嘴巴上凉凉的不是血,是另一个人的嘴唇。
这TM就很尴尬了。
她大惊之下手脚发软,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半天也没有爬起来,嘴巴一直紧紧贴着南宫飘云的上嘴唇,南宫飘云的手还扶在她腰上,这这这姿势……叶潇简直被吓傻了。
卧槽?等等……初吻初初初……
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师……”未落的话语被眼前的景象刺得哽在喉咙,叶无忧脸色大变,一把把叶潇拉了起来,又急又怒地喝道:“你干什么!”当然,话是对南宫飘云说的。
叶潇:……徒弟啊,怎么看都是你师傅我猥亵别人啊,等等这是一个误会QAQ!
“误会……”南宫飘云扶着树站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岂知她还未说话,一道冰冷的剑锋贴着她的面颊堪堪削入她身后的树中。南宫飘云耳边一凉,半缕发丝颤巍巍地断在了剑身上,。黑的断发衬着雪白的剑刃,一股凉气沿着她的脊背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