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速变慢,她就那么看着,看着那辆车一点一点的靠近,一点一点地靠近。
她听到她的灵魂在哭泣,绝望的尖叫一瞬间贯穿了她的大脑。
一瞬间,时间恢复正常。
“砰——!”车与车相撞。
身体不受控制地翻转,玻璃的碎渣划过她的眼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让她想吐,强烈的撞击和痛楚令她几乎晕厥,眼前的视线只有一片黑暗。
血ye和眼泪粘稠地混杂在一起,她听到有人微弱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温柔的,充满爱意的,令她极力想要留住的声音。可是很快,那声音消失了。
叶潇想捂住眼睛,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能睁着眼落泪。
他们死了,她知道。
可她一个人依旧活着。她知道。
从此以后,她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妹妹,她是个孤儿了。
她知道。
叶潇觉得自己好像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泪,这次却不再是她的错觉了。
我要走啦
画面长时间地滞留在黑暗之中。
叶潇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她只觉得空洞,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种感觉就像失去了身体,只留下了意识似的,空虚得令人战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边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个细小的,微弱的哭声。
叶潇好像已经死去的感官骤然鲜活起来,她极力想要去抓住那飘忽破碎的声音,着魔般不断地朝发声源靠近,再靠近,直到她们重叠——
女孩猛地睁开了眼睛,所有的景象映入眼底。
消毒水的气味顿时涌入她的鼻腔,叶潇怔愣的视线从惨白的墙壁偏转,划过雪白的被单,落到自己的病号服上,休眠中的神经终于动了动。
哦……这是刚刚做完了最后一项检查的时候,她今天就要出院了。
叶潇略带着茫然地捏了捏小了几号的手掌,撑着床板跳了一下。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也从外面打开,冷风卷着刺骨的寒意钻了进来,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随即走进,瘦弱的女人缀在医护人员身后,蹒跚着出现在她的眼前。
女人穿着素色的衣服,形容枯槁,眼角还泛着红。叶潇任由护士摆弄着她手上的针头,静静地听医生的叮嘱,完全没有给这个陌生人一点反应。女人和医生交谈了片刻,在叶潇面前蹲下来,试探性地叫道:“叶潇……是叶潇吗?”
叶潇的瞳孔剧烈地晃了晃,她捏着衣角,垂下的眼睛流露出茫然的灰白。
女人的目光落到叶潇的脸庞上,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禁剧烈地颤抖,苍白的唇瓣溢出哭声:“小歌……我的,我的小歌啊!”
叶潇受惊地朝后退了半步,不安地靠在床边,微微抬头,视线停驻在惨白的天花板上。
不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丁点的骨灰和几张没有颜色的照片。唯独她好运得像是受了诅咒,成了被留下的孤儿。
“潇潇,”女人夹杂着鼻音的声音拉回了叶潇的意识,“不要害怕,阿姨是……叶歌的妈妈,以后阿姨会照顾你的。你和阿姨一起生活……好吗?”
叶潇看着女人小心翼翼握住自己手的动作,如同她记忆中的那样,缓慢地点了点头。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然后飞快地快进。叶潇眼前掠过零散层叠的画面。那些被忘记的,又或是被记住的,都一同从汹涌的暗chao中浮了出来。
她的家庭构成其实很简单,仅仅有父亲和母亲。因为各种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她没有其他的长辈,但是父亲和母亲一直非常疼爱她,所以叶潇从没有觉得自己有过爱的缺失。
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八岁那年,她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仅仅小了她三个月的叶歌。
母亲、父亲,还有叶歌的妈妈,他们三个的关系非常奇怪。当时尚且年幼的叶潇体会不到太多的东西,但是对于和自己像极了的妹妹却是喜欢得不得了。父亲每个月都会把叶歌接过来和她一起玩两天,她们一起吃饭睡觉玩游戏,亲昵得就像双胞胎。叶歌胆小喜欢撒娇,怕生。叶潇则是个疯丫头,和叶歌在一起总有种自己是姐姐的迷之骄傲感,也因此,叶歌很喜欢黏着她。
后来,就如同现在这样,发生了这些事,她由叶歌的妈妈抚养了。
叶潇的目光落在那些破碎的记忆上,胸口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好像心脏被人一点一点地剜去,痛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叶歌的妈妈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会帮她洗澡,修剪指甲,虽然他们生活拮据,却会趁着打折的时候买好看的童装,想办法供养她上学,就像她真正的母亲那样为她着想。在最初的那半年里,叶潇也逐渐从无法说话的情况中脱离,能够好好和人沟通了。
她们虽然贫穷却相依为命,互相依靠,生活忙碌却是幸福的。
叶潇看着画面中女人帮她洗头发的温柔笑容,恍惚地想,原来她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光啊。
这些温馨到令人感觉不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