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更要难过。襄泽的百姓也不愿离开他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故土,送他们离开,让他们下半生颠沛流离,无处安家,圣上难道就能忍心?”
襄泽国君手肘抵在桌案上,手掌扶着额头,宽厚的肩膀低伏微动,无语凝噎。
顾怀盏又道:“我为卜过一卦,襄泽绝不会止步于此,假以时日,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郁昭泽欣喜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怀盏点头。
睚眦不知是从哪听到了风声,离开了长恨天,自告奋勇的要与顾怀盏和当归共同奋战,将长恨天中的妖兽都一同带到了城外围守。
起初两日附近的百姓还多少有些惶恐不安,后见那些异兽各个都同守门石狮一般蹲守在城外,反倒是安心起来。在那之后更是有与士兵将领混熟了的妖兽,跟着他们四处巡游。
一些胆大的孩童还会凑到跟前去与其嬉戏,街坊邻里围在井口边谈论着连日里发生的趣事。
“我家的耗子窝都被那猴怪给掏干净了,今天早上还往我院子里头丢了一条肥鱼哩。”
“你们看见那群跟小凤凰一样的鸟崽没?看见人抬胳膊还会往下落,轻飘飘的落在手臂上,排成一排,看着都惹人爱。”
“它们都从哪来的啊?”
“我听说是昆仑仙山的修士要来灭了咱们襄泽,国师跟兽王有交情,把这些仙兽都请来了。”
一大娘提溜自家的皮猴往家里拽,一边骂道:“小兔崽子,你又去折腾人家!改明儿就把你送到昆仑那些个吃人不眨眼的修士手里。”
如今的修真界还未经历过那场浩劫,像昆仑这种大宗,化神期修士比比皆是,更有八位大乘期长老坐镇,若无顾怀盏他们在,光是派出几名化神期修士,对襄泽已是一场浩劫。
昆仑宗的人也是这般想的,他们太过轻敌,没有提前去打探襄泽如今的情况,盲目自大的派去一名大乘期长老与一批化神期和之下的弟子,欲将襄泽终结。
顾怀盏双手揣在袖口中,端站在城墙少眺望天际线,他等了许久还未看到昆仑宗弟子的身影,倒是两抹浴血的身影连抱带背得拖着几个人朝城门方向疾驰而来。
其中一人身形娇小,手中执剑,期间不断向后方回首视看,另一人手持弯刀,两肩都分别抗着人,一手下还夹着一个。
城墙上的弓箭兵警惕的张开弓对准那二人,顾怀盏抬手制止道:“先别动,他们好像是救了出城的百姓,我前去看看。”
当归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翻下城墙,迎着那两人的方向跑去,当靠近到足以看清二人相貌时,顾怀盏先是整个人为之一振,而后彻底松下一口气。
顾怀盏祭出帝轿,那两名修士很是上道的先后将身上的人都给丢进了帝轿中。
顾怀盏在后方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男修退出帝轿回头,气喘吁吁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我们的人很快就挡不住他们了,快去遣散城中百姓。”
身形娇小的女修像是在松手后从帝轿里退开时,连同自己浑身气力都抛进车轿中,双腿屈膝跪坐在地。
顾怀盏这才看清,方才她被自己搭救的凡人遮挡住的身体上处处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稚嫩的脸庞沾满了血渍与灰尘,但顾怀盏依旧能认出污渍下的那张脸,正是他七百年后的师尊。
与她一同的男修是日后的浮屠宗宗主,弥天老祖。
想必晋洛老伯口中那名踩着剑从天而降的女娃娃,提前告知他让他带着村民快些离开的人,也正是天璇玑。
当归道:“她伤得很重,带她一起回去。”
顾怀盏思索片刻后道:“不可,这么做会牵连她,我们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道观。”
男修道:“璇玑就交给你们了。”说罢他便再次转身欲原路返回。
顾怀盏喊住他道:“若无法将他们劝离,也切莫与昆仑的人硬碰硬。”
先将这些平民送回城中后,顾怀盏又与当归一同去将天璇玑送去了襄泽之外一座门可罗雀的道观中。
道观的主人听闻门童通报后,满脸慌色的匆忙跑到门外。
他见到顾怀盏后立即垂着头问道:“不知仙君为何事来?”
顾怀盏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但他与当归着急赶回襄泽,没工夫在意其他。他转身将帝轿中的天璇玑抱出来,托付给这家道观主人。
“不知能否收留她几日,待她养好伤?”顾怀盏从荷包中拿出几瓶丹药一并递上,“这只蓝瓶里是给她准备的伤药,其余皆是对修行有益的灵丹,若有需要你都可拿去用。”
那道观主人先是收下了瓶瓶罐罐,打开其中一只白瓷瓶嗅了嗅,立刻满口答应的让人先将天璇玑带回道观里安顿好。
“仙君放心,我们琼欢一定会让她在这里好好把身体养好的!”
安置好天璇玑后,顾怀盏与当归又回到了城墙上站街。
城墙脚下走兽游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