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茫然。不久前,他还满心欢喜地来见他,此时此刻,他又再次堕入了万丈深渊。
所以,陌霜第一句话就说,殿下不该来的。
是,他不该来。那转瞬即逝的希望,最终还是变成了失望。
穆锦转身离开了,心在滴血,每走一步都觉得痛。他第一次爱人,尽管一直小心翼翼,却还是陷得不可自拔。
穆锦走后不久,李琛再回到房里,对上陌霜的目光,他问:“说清楚了?”
“嗯。”
李琛扫了一眼桌上的棋盘,“棋局既然还没乱,那便接着下。”他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陌霜道:“我记得,该到你下。”
陌霜道:“这盘棋,我输了。”
李琛笑了笑,“这棋还没下完,怎么定论会输?再说,你棋艺Jing湛,从小到大我都没赢过你几次。”
“但若我现在和你下,必输无疑。”
李琛看着棋盘,兀自伸手到棋瓮里捻起一颗黑子端详,“对弈时,棋艺不Jing者必输,棋艺Jing者,不能专心致志亦会输。陌霜,你面上远远比你心里要来的平静。”
陌霜轻抿着唇,不语。
李琛收着棋盘上的棋子,道:“我在京城的事情明日就能办完,后天启程回凌云山,这两天,你把该想的想清楚。修习道法,若不能静下心来,只会事倍功半。”
傍晚,正是黄昏日落之时,有人来敲门,门外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说自家主子要见他,请他去一趟。
陌霜随着那名小厮打扮的男子来到一间酒楼的包厢,里面早已有人在候着,光线太暗,且他背着光,看不清模样。
但陌霜却认了出来,那是当今圣上。
陌霜跪下行礼,“草民叩见皇上。”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道:“平身。”
“谢皇上。”陌霜从地上起来,袖着手,微微垂着头以示恭敬。
坐在太师椅上皇帝用指腹摩挲着受伤的玉扳指,“你可知朕今日为何要亲自来见你?”
“草民愚钝,请皇上明示。”
“穆锦昨日来御书房替你求情,朕告诉他,太子之位和你之间,只能选一个,你猜,他选了哪一个?”
陌霜道:“殿下心系朝廷,自然是以江山社稷为重。”
皇帝轻哼一声,“心系朝廷,以江山社稷为重,若他能真这么想,朕就不必费心了。”
“殿下晓得轻重,皇上大可放心。”
皇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目光悠长,想起了当年的事,“说来说去,都是朕的错。当年你爹替朕挡下一箭,朕应下与尹家结亲,本该是将你大兄长封为驸马,却又因媛清那丫头任性,Yin差阳错将你封为太子妃。若是晓得穆锦会这般依恋你,朕定然不会那么做。”
“穆锦是太子,等日后朕驾崩,他便是天子,除了治理天下,还要担起继承皇嗣的重任。他喜欢男子这点没甚不对,但他陷得太深,朕怕他走不出来,耽误了这一生。”皇帝看着陌霜,“朕这么说,你可都明白。”
“皇上用心良苦,草民明白。”
“那你日后有何打算?”
“草民后日一早离京,回凌云山潜心修道。”
“嗯,也好。”皇帝端起热茶,解开茶盖轻抿了一口,再继续道:“听穆锦说此次大破尹昇一案,你功不可没,那朕便私下赏赐你,如何?”
身旁的太监立即走到旁边的圆桌旁,打开桌上的箱子,里面装的是黄金,起码有千两。
陌霜道:“破案之事草民并未帮上忙,不敢居功,还请皇上收回。”
“朕赐了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之理,这千两黄金,你就收下,够你下半身衣食无忧。”
所谓的赏赐或许就只是个幌子。陌霜不好推脱,拱了拱手,“草民谢皇上恩典。”
回到客栈,李琛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小箱黄金,“既然是皇帝赐给你的,就没有不收的道理。左右道观有些地方年久失修,正好可以利用这笔金子修缮修缮。陌霜,你看如何?”
陌霜端着一盏热茶,抿了一口,“全凭师兄安排。”
“那好,就这么办了。”
次日,陌霜去了坐落于繁华街道后的小书肆,坐在靠窗的桌子,手里持着一卷书静读。
身边多了一个人影,陌霜抬头,见到一身青色衣裳的景澜舟。
陌霜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景兄,多日不见,近日可好?”
景澜舟温和一笑,“我一向无忧无虑,倒是你,脸色不大好,可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事?”
陌霜垂了垂眉,道:“不提也罢。”
“那便不提罢。”
景澜舟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近日可有打算?”
陌霜亲自为他沏了一杯茶,“在下明日便要离京,恐怕日后都不会回来。”
景澜舟并不惊讶,这事他早就晓得,“回凌云山?”
“正是。”陌霜看着景澜舟,“那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