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个小花猫。
“说是这么说,万一最后小姐姐病情突变,他爸爸不是要伤心死,我也……”
“柳肆臣!”顾遥冷着眉目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救世主,你如果真的想做医生,就必须做好准备。”
“你吓我一跳。”柳肆臣被他冷冷一呵,吓得跌坐在溪边,半边裤子都shi透了,有点心虚地嘟囔,“干嘛这么凶。”
“还说自己心智高,我看你就是个小屁孩。”顾遥被他一闹简直哭笑不得,恨铁不成钢地敲他额头,“为医就是救死扶伤,但是并不意味着医生就要治愈所有的疾病,你也只是一个凡人。你可能因为拥有药园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更加重大,但是这不是你给自己压力的理由。”
顾遥帮他脱下裤子,从木屋里给他找了件干净的衣服,一边看着他穿一边说,“你必须要锻炼自己敢于面对一切真实,接受你自己会不断成功,也会可能失败,有人因为你打败病魔,也有人因为病魔强大在你面前死亡。如果你因为一个病人死亡就自责丧气,那这才是你真正让人失望的地方,也会是所有其他病人的损失。”
柳肆臣一言不发地听着顾遥的教训,咬着牙不说话,他其实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软弱退却。
“更何况,你还有我站在你后面,你还怕什么?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我说过我不会背叛你,我当然也不会允许其他任何人这么做,包括你自己。”顾遥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明白吗?小鬼,无论你犯了什么错,跌到了哪个谷底,不要忘了还有我在。”
“唔……疼……”柳肆臣用疼掩饰自己的动容,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摇摇晃晃地就要掉下来。
“不许转移话题,告诉我,你明白没有?”顾遥毫不心软。
“明……明白了……”柳肆臣抽泣了一声,他有些预感,因为他的坦白,这两天顾遥的表现让他隐隐觉得,他似乎招惹了一个自己完全被对方压制的家伙。
“明白了就好好干活,调整自己的心态,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顾遥冷哼一声放开他,兀自走到溪边继续清洗药材。
柳肆臣傻傻瞪了他背影几遍,面上虽然气冲冲的,内心却神奇地平静下来,带着点无所畏惧的勇气,冲破了他心头一直萦绕的不安。
等两人出去,柳爷爷直接接过顾遥手里的药材,加上家里现存的一些非草药类药材,用柳肆臣带出来的泉水煎煮了。
“这些鲜药材只能用两三天,用完了你再来一趟,我爷爷会给按照药方把药材炮制了,一次来拿一周的药量,这是我爷爷存的山泉水,用这山泉水煎药才能激发最大的药性。”柳肆臣趁着爷爷去煎药,一一给中年人交代清楚细节。
“还有这包徐长卿,你拿回去泡了水,给姐姐平时当水喝。”柳肆臣将一大包新鲜的徐长卿交给他。
“谢谢,谢谢……”中年人忙不迭地接过来,还有那一陶罐的山泉水。
等柳爷爷把药拿过来喂小女孩喝了,中年人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几个毛角,羞愧地递给柳爷爷,“我本来指望你们家孩子能给我们引荐陈老爷子,没想到你们二话不说就接了诊,我身上就这些钱,您一定要收下。”
柳爷爷没有推辞,将钱收下了,说,“你放心吧,这孩子的情况我会找陈老哥商量,后面可能看疗效还要调整药方的。”
“哎,哎,你们都是大好人,你家孙子也是个小神医,这么小已经会医了,都是天大的好人,老天爷开眼啊。”中年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感激的话,贫苦低微的人生活的太艰难,往往受到一点恩惠和善意就充满惶惶的感激,这是人的通性,却也让人心酸。
“你和孩子先吃点东西吧。治病不能着急,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病魔。”柳妈妈看他们终于忙完了,才端了两碗面条过来,中年人擦擦眼泪,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送走了求医的父女两,柳肆臣家的客人也都走光了。柳爸爸打了盆水给柳爷爷擦擦手脸,让他到床上躺着休息会。
柳肆臣给爷爷倒了一杯泉水,看他喝了睡下才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老爷子恐怕是想起了我那个早早去了的妹妹。”柳爸爸坐在堂屋里叹了口气,小声说着,“那时候不过是患了感冒,却硬生生被折磨地没了命。她走的时候才十多岁,跟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大。”
“爸爸。”柳肆臣看着爸爸通红的眼眶,上前抓住他的手。
“我们一家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吃不饱,挨冻,我爸想出去给妹妹找点药,结果被打得满头是血,昏迷了好几天。”柳爸爸捂着瞳孔微微抖了一下,好像又看到了当时那残暴荒唐的一幕。
柳妈妈抱着柳爸爸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柳肆臣心下叹气,这是他爸爸和他爷爷一辈子也无法愈合的伤口,至亲的惨死始终都会在某个时刻划开如今平静祥和的生活,露出内里的悲恸,让人的灵魂遭受一遍凌迟般地惨烈。
暑假开始一个月后,柳肆臣家收到了一份来自京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