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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东打了个冷颤就醒了。上半身都不在棉被里面。冷飕飕的。
外面的天很黑,也许还是凌晨几点。不知谁家的公鸡一声一声地叫着。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孤独苍凉。眼屎太多了,粘住了眼睛,苏小东有点睁不开眼睛。棉被下的某个地方shishi的。苏小东却不敢动,小心翼翼地把棉被慢慢扯上来,然后一点一点地把脑袋缩在被窝里。
男人的遗Jing并不代表爱情。
苏小东是这样吹眠自己的。至于有没有用,就只有苏小东自己知道。
记得以前汪洋跟苏小东说过,即使做了爱,以后也不一定就是跟那个女人结婚。有时候男人只是为了寻求一种刺激。如果说,为谁而泄了就要对谁负责,那么苍井空不是要嫁几千万次。这就是现实。
第二天,苏小东早早就醒来了。而程绘总是不给第二次机会让苏小东看看他的睡颜。苏小东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有些沮丧,又有些庆幸。庆幸上天给了一个机会让自己缓心里头不安的汹涌。
大年初四了,街道上大部分的商店都早早就打开了门,迎接新一年财神带来的运气。
因为是小城乡,居民不多。一上街,几乎都是认识的。以前,跟城还搭不上边的时候,户里邻间即使不是亲戚都会笑眯眯地给小孩派红包。近几年乡跟城勾搭上了,口袋里的钱多了,反而越来越不舍得花钱。连派红包都变成了一种浪费。
红包最原始是一种大人对小孩最衷心的祝福。是驱散恶灵的祈福。而随着城市化的侵蚀,人性也愈发凉薄。
苏小东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今天街道上肯定是热闹的。跟程绘上到了街上,果不其然,人头涌涌的。有不少小孩咯咯地笑着,穿梭在人群里追逐。
苏小东看着也高兴。眼睛笑成眯眯的。可是又怕程绘会不喜欢这种乡下地方,转头望着程绘,小心翼翼地问道,
“程绘,你会不会不喜欢?”
程绘第一次来到这种热闹喧哗的地方,的确不太适应。可是当看到苏小东仰望着自己的脸时,只看了一眼,就淡淡地移开了,
“还可以。”
苏小东偷偷地笑欢了。拉上了程绘的手,
“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可是,苏小东的品味实在不能让人恭维。他所谓好玩的就是喂金鱼。还得花钱才能进场。苏小东在面包店里买了两大包方包,特慷慨地分了一包给程绘。欢天喜地给跑去了拱桥上往池塘里丢面包屑,喂金鱼。程绘站在一旁,看着苏小东咧开的嘴巴,觉得苏小东这个人真是无聊透顶了。
可是异常地没有一点不耐烦。
苏小东看着金鱼呼啦地围了过来,眼睛眯眯地笑着。他喜欢被包围的感觉,好像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苏小东是一个卑微又矛盾至极的平凡人,一面不想被别人关注,但另一面却又喜欢被包围的感觉。
就好像女生不喜欢跟某个男生谈恋爱,却偏偏喜欢被人追捧着的感觉一样。矛盾得真实。
苏小东的眼睛就只看着池塘里的金鱼,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况。所以当苏小东抬起头,看着拱桥四面的女生时,不禁有些发怔。难道自己喂金鱼的姿势太难看?
可是现实很快就打破了苏小东那点小心思。很明显,人都是冲着程绘来的。苏小东回头看程绘。幸好,程绘还是一派的漠然,似乎习惯了这种状况。
苏小东愤怒了。程绘又不是公共物品,凭什么让他们围观。可是苏小东没有想过,程绘也不是自己的,凭什么不让别人欣赏。苏小东把他愤怒实现于行动。一手捉着程绘的手急急地就走了。做法还是一样的畏缩。可是这相对于苏小东来说已经是一个飞跃性的进步了。
就像阿姆斯特上月球所说的那句,这一步相对一个人来说是小小的一步,但对整个人类来说确是巨大的一步。
出了公园,不擅运动的苏小东有点喘气。程绘在一边看着苏小东张大嘴巴像狗一样地喘着气时,真不明白这家伙哪来的勇气参加一万米的比赛。
“小东——”
正在喘着气的苏小东抬头,就看到了以前nainai隔壁屋的陈婶向这里走来。苏小东正打算开口问好,陈婶就从挽在手里的皮包里掏出了两封红包。一份苏小东的,一份程绘的。陈婶笑yinyin的,
“小东长高了不少啊。你这朋友长得可真俊俏。”
苏小东跟陈婶闲话了几句,才知道原来祖屋那附近的房子因为要修建高速公路,都要拆了。陈婶一家因此都搬到了镇上来。
回到家,苏小东兴致勃勃拖着程绘坐到红木椅上,盘着双腿,把在街上收回来的红包通通倒了出来。
程绘冷眼看着像个即将奋身赌博的苏小东,
“你在干什么?”
苏小东抬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怂恿程绘,
“数红包,程绘你也一块数!”
“白痴。”
可能受苏小东亢奋的情绪影响,程绘边骂着苏小东,也一脸淡然地伸手开始拆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