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巡视了一圈,然后走到了叶歧路面前,眉梢高扬,“其实……我现在有一种真人不可貌相的感觉……”
叶歧路歪了下头。
易云舒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甭看你家住在胡同儿里,其实挺有钱的是吧?”
叶歧路立刻皱起眉,眼神变得有些锐利,“所以,你大晚上的跑到我家来,是为了查户口本儿的?”
“这倒不是——”易云舒坦诚,“我只是有感而发。”
叶歧路嗤笑道:“是不是要写诗写歌了?”
“不不不——”易云舒连续说了好几个“不”,笑了笑,“我从很久之前就在纳闷儿你明明是个穷学生,却为什么出手那么阔,像最早的你要请小诗搓‘三刀一斧’的时候,活脱脱一暴发户儿啊。”
如果这事儿放在昨天,或者更之前,叶歧路说不定还会耐心的给易云舒解释一番,但现在……叶歧路看见他就想起来他之前对柏鹏飞说的那些话,内里止不住的搓火儿,还解释个屁!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易云舒赶快从他家滚蛋。
叶歧路瞪了易云舒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默默去收拾扔在地上的盆和香皂。
唉——
易云舒在心里叹气。
悔不当初啊!
为什么就沉不住气呢!
为什么要踩翻那些臭鱼烂虾呢!
更重要的是,即便像现在这样儿了,他为什么还那么想手撕了柏鹏飞呢!
他到底为什么看柏鹏飞那么生气啊?
为什么啊!
易云舒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叶歧路拎着盆儿回家了。
易云舒想了一想,也跟着叶歧路前后脚进屋。
当易云舒走进来的下一秒,叶歧路就站住了,问道:“你干吗?”
易云舒走上前去,振振有词的:“你看天儿都那么晚了,面的都没了吧,你留我住一宿能怎么样?难道真想让我躺你家大院儿里睡觉?”
叶歧路没有接话,只是自己走回了小屋。
易云舒莫名地有点失落。
几秒钟后叶歧路拎着暖壶出来,往大盆里倒了一些热水,然后又接了一些凉水,兑了大半盆水。
易云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叶歧路试了试水温,然后把大盆往易云舒怀里一推,“去洗。”
易云舒一下子笑了出来,抱着大盆乐呵呵地跑去院子里。
跟叶歧路学的冲澡方式又快又爽,没几分钟易云舒就光着身子裸丨奔回来了。
“妈的!真爽!”易云舒赞叹道。
叶歧路表示赞同:“这样冲可比在澡堂子里腻腻歪歪的洗痛快多了!”
“是啊!”易云舒笑着说完,就浑身打了个冷颤,然后大摇大摆地进小屋去了。
叶歧路要留在外面收拾一下残局。
易云舒一进到小屋里,就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距离上次在这儿住都一年多了,房间里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看来叶歧路是个有些怀旧的人吧。
床上摆着衣裤,易云舒知道这是叶歧路为他准备的——飞快地穿了起来。
穿完衣服,他就躺进夏凉被里了——北方的夏季虽然燥热,但因为开窗户的原因,下半夜的夜风还是有些凉的,吹久了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易云舒刚钻进被窝里就注意到了床角横放着的吉他——还是他送给叶歧路的那一把。
他坐了起来,从床上拿起了吉他。
叶歧路弹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看来保养的非常用心。
易云舒轻轻笑了笑。
突然之间他的余光瞄到了床角和墙角交接处摆放着的一个小木盒,没什么花样图案,就是简简单单普通的样式,非常的不起眼。
易云舒爬起来将那个小木盒拿到了腿上。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打开。
毕竟这算是别人的隐私。
但不知道有一股什么力量,驱使着易云舒鬼使神差地、慢慢地打开了那个木盒。
没有任何金银珠宝,只有几张稍稍泛黄的纸。
纸张的折痕很深,显然叶歧路总是打开又折上。
易云舒轻轻打开第一张——
入眼就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虫
易云舒眉眼之间有些略微的起伏,但也只是略微。
他又打开了第二张——
纸面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一枝独秀
他又打开了第三张——
一次又一次。
“打开”这个动作持续了十一次。
木盒子里空无一物。
一共储存了十一张。
吉他谱,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吉他谱。
易云舒微微吊起一侧的眉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