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的师父。
当年在二十六中隐姓埋名教他吉他的就是他。
不止一次他都在想, 要不回去找他吧!
看在他是师父的面子上,对方应该不会将他扫地出门……
可是,接下来呢?
易云舒想不出来。
求他不要和他绝交?
求他接受他?
求他爱他?
…………
叶歧路是什么样儿的人, 易云舒看的很通透。
如果他真的那样儿做了,才是真正地一刀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到最后,连“师父”剩下的那点儿地位和念想都会消失殆尽。
他只能选择隐忍着,先用他的方式默默地爱护着、守护着叶歧路,再慢慢寻找可以靠近对方,慢慢修复关系的机会。
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他就像童话中的王子痴心地守候着他的睡美人公主,等待对方给他一个机会——
吻醒对方的机会。
每日每夜的想着他。
永永远远的爱着他——
然后毫无预兆的,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实现了?!
叶歧路就在他的身后……
他们如此的亲密无间……
他和他的距离为0!!!
易云舒:~(///w///)~
老师说的果然没错,有志者事竟成!
叶歧路当然不知道躺在他怀中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易云舒那曲曲折折的心理活动,他几乎是一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叶歧路依然是被生物钟叫醒的。
宿舍里已经铺满了晨光,看来昨日的大雨已经停歇了。
叶歧路想伸展一下手臂都稍微有些费劲儿……
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两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挤这样儿一个小床是违背科学原理的……
肌rou太过于紧绷了!
估计易云舒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歧路用手肘稍微撑起一点儿上身——易云舒的整张脸都贴在了叶歧路的手臂上,叶歧路轻轻地扒了对方一下。
只是这一下,叶歧路的眉头瞬间皱到了一起!
他用手背贴了下易云舒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叶歧路看着半昏半迷的易云舒,眉头皱得更紧了。
果然他就不应该觉得一杯普普通通的板蓝根能抵制住淋了整整一天大雨对身体的损伤。
三个室友们尚在沉睡。
叶歧路不好打扰他们,就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先找来了体温计,确定烧到了多少度才好做接下来的措施——
究竟要不要送医院什么的…
将体温计做了简单的消毒后,叶歧路坐回床上,甩了甩体温计,然后按到了易云舒的唇瓣儿上,撬开了对方的嘴唇,却怎么都撬不开禁闭的齿间。
叶歧路用压至最低的声音呢喃道:“张嘴。”
易云舒用鼻子难受地喘着气,就是不张嘴。
“…………”叶歧路看了易云舒好几秒,将自己的嘴唇贴到更近了——大概就差那么一厘米就直接亲到易云舒的耳朵了——他的声音放得更轻柔,“来,云舒,乖,张嘴——”
易云舒似乎还有点儿意识,身体微微一激灵,听话地慢慢张开了嘴巴。
叶歧路快速地将手中的体温计插丨进易云舒的口腔里。
为了防止易云舒万一含不住,体温计直接插丨到喉咙里,叶歧路还让易云舒翻了个身侧躺着。
在易云舒量体温的时候,叶歧路找来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几分钟过去,叶歧路从易云舒的嘴巴中抽出体温计一看——42.1°
这还真是高烧啊……
叶歧路倒了几片儿药,倒了点儿温水,扶起易云舒喂给他吃。
易云舒的意识已经比量体温计的时候苏醒了不少,所以没怎么费劲儿就把药吃下去了。
但这么高的烧,吃药基本上是杯水车薪。
这个时候叶歧路上铺的室友已经醒了过来,看到叶歧路在收拾药物,就趴在床边儿轻声问:“怎么了?你病了吗?”
叶歧路一边儿收拾一边儿说:“不是我,是云舒,发烧了。”
那个室友穿着衣服,“多少度啊?”
叶歧路轻描淡写地说:“42。”
那室友一愣,“有点儿高啊,雨还下着没?”刚问完他就看到窗外放晴的天,“雨停了,咱们先送他去校医院吧。”
那室友穿完了衣服,从上铺爬了下来——叶歧路正在帮易云舒换衣服,他也过去搭了一把手。
两个人给易云舒马马虎虎地换完,易云舒微微地眯开眼睛——
眼神中一片混沌。
“没事儿啊。”叶歧路摸了一把易云舒的额头,“你发烧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啊,再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