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着跟上。
楼小衡默默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刘芸的技能是随时能哭,也随时能收。不愧是在多部偶像剧里摸吧爬滚打出来的人,哭戏演得好——楼小衡促狭地想着。这一回算是给了刘芸一个下马威,他知道刘芸也许不会罢休,但她曾倒追丘阳不成的这件事,足以让她说的任何话都带着几分泄愤的味道。听的人信七八分,或者还会嘲讽刘芸二三分。
他要的就是这个信七八分。
不能全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在信和不信之间,他楼小衡才会受到关注。他倒是希望刘芸说出来了。
刚进欢世时三个月长的培训中有一门课程叫做公共关系,老师曾说过炒作、绯闻对维持曝光率的重要性。楼小衡这回是真的活学活用。他喝了刚冲泡好的茶水,不禁想到陆晃刚刚站在院门外露出的表情。
陆晃会不会从他的几句话里猜到他的真正想法,楼小衡不知道。
但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有一点,那就是他很不想看到陆晃不高兴。
喜欢陆晃这件事楼小衡是打心底里承认的,但现在楼小衡坐在椅子里翻着剧本,莫名就把这点不快的心思想得更深了一点。
之所以不想看到陆晃不高兴,是因为一旦陆晃不高兴,自己也会难受。
楼小衡嘴角一挑,眉眼间却是茫然。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自己不高兴。
这个结论令他吃惊,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知道自己常常是自私的。
床戏终于拍了。刘芸没法投入情绪,重来了很多次,亲到后面她脸上也没了恶心反感的细微表情。
楼小衡心想她是已经麻木了。
山庄小院改造得古色古香,那张笼了红帐子的床很宽很大。楼小衡将刘芸拥倒在床上时发现自己也没法投入情绪。公孙渺对铁伶的情意在他心里一点都没出现。楼小衡闭了眼,手臂没有使力,温温柔柔地搂着刘芸,在等待刘导喊停之前作出在她耳边轻声密语的模样。
“对不住了。”楼小衡悄悄说。
刘芸闭着的眼角皱了皱,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这是一场没有火花的床戏。但通过镜头推进和剪辑营造出来的百般情意和旖旎气氛,让这一段成了成片中经典的几个镜头之一,这是后话。
散了之后楼小衡到监视器前回看。他是第一次看到拍亲密戏的自己,别别扭扭,完全不投入。刘导倒是看得开:“这样正好,朦朦胧胧的。我们这个戏不靠这些噱头吸引人,有个意思和气氛就好了。”
站在一边的导演助理怯生生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这样其实更贴合剧情。”
刘震涛让他继续说。
年轻人挠挠头,小声道:“公孙渺是真心对铁伶的。真心对待的人总是要珍爱一些、小心翼翼一些。紧张和羞涩都挺真实,那些一上来就抱得火热的反而不合适了。因为是认真的,所以才更加珍惜……对吧?”
刘震涛在他背上狠拍了一巴掌:“对!就是这个意思!”
楼小衡又转头去看回放。他对自己刚刚的表现还是不满意。小助理说的话戳进了他心里,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是理解了公孙渺的情感,而是在当时完全没有进入角色。
的剧组拉起大队伍跑到山上去拍雪景了,楼小衡这一天怎么转都没找到陆晃,有点慌。
一直到三四天之后剧组赶拍雪景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恢复了和剧组一起吃饭作息的规律。楼小衡这段时间给陆晃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也不见回,那一点慌乱早就变成了愤怒。这天向锐和跨越爱活动的外景人员带着几个幸运粉丝过来了,楼小衡就这样和会大本营的剧组擦身而过,没见到陆晃。
陆晃披着件羽绒服哆哆嗦嗦地进了饭厅,和众人一起抢汤喝。
邓廷歌抖着嗓子说:“我的腿要废了。”
今天拍的是杜蘅和冯修文带着一支先锋队越山送信的剧情。都是是实实在在的雪,盖过了小腿,人基本走不了,拍也拍个意境和姿态。纵然是这样,陆晃和邓廷歌也在这样的雪里站了整三个小时。跟着他们的几个演员穿了服装就只露出个背影,还能轮换别人,但陆晃和邓廷歌不可能用替身上。剧情原本也简单,问题是导演坚持要录同期声,风有些大,录制效果不好,一个小时能拍完的戏折腾了三倍的时间。
陆晃和邓廷歌站着吃饭,等脚板底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热量才慢慢坐了,伸直腿踢几下。邓廷歌看到陆晃搁在桌上那副棉手套羡慕得不行。他开始也觉得丑,后来戴了一次就完全蛰伏在这种原始的温暖之中了。陆晃告诉他这是自己缝的,邓廷歌笑笑:我之前好像在楼小衡手里看到过。
陆晃:“……啊,咳咳。”
现在回到了温暖的室内,陆晃吃饱喝足了,也想起手套和楼小衡来。
楼小衡的电话他没接,短信也没回,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借此说明自己的不快。陆晃心知要改变一个人的性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只能慢慢来。
他四处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