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走停停,引诗答对,梅楠忽然停住脚步,拉住崔衡的手,头轻轻向前点了点,崔衡抬头一看,一棵桃花树下,一身寻常打扮的宋炔站在那里,旁边站着陶疏桐,不知陶疏桐在说什么,宋炔微微侧着头看着他,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认真地听着。一阵清风刮过,几片桃花落在了两人的肩膀上,宋炔抬手,轻轻地抚掉了陶疏桐肩上的桃花。崔衡垂下头,眼色暗了暗,梅楠想上前打招呼,崔衡制止了他,劝道看样子陛下是今天专门陪陶大人前来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梅楠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随口道 “陶大人果真得宠的很呢”
崔衡道“陶大人是国之大才,陛下自然用心待之”。
两人又转到一条小路上,走走停停地来到了一片桃林深处,忽然闻到一阵悠扬的笛声,是一首,笛声悠扬委婉,明澈流丽,两人不禁神色微变,急步前行,转弯看到一人背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雁青!”
笛声停住,文雁青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两人,忧愈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远宜?清远?”
梅楠崔衡激动地走上前去,抱着文雁青的胳膊连连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雁青,你还好吗?”文雁青拉住两人的手,就地坐在了桃花树下,把笛子别了腰里,又从后背上解下一酒壶,说道 “桃花汛期桃花红,桃花树下桃花酒,怎可无酒,来,我们以天地为席,酒壶为杯?”说完自己喝了一大口,转头递给梅楠,梅楠也喝了一口,转头又递给崔衡,崔衡也仰头喝下一大口,三人对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席地而坐,边喝边聊,梅楠问道 “雁青,这几年你一直在武当山吗?
文雁青点了点头,说”这几年我一直在山上跟着师傅习武,未曾下山,此次是因为江湖中出了一些事情,师傅特命我下山察看 。这几日跟踪一可疑之人来到此处,不想竟遇到你们两个。倒是意外之喜了”
梅楠忽然想道一 事,忙道“方才看到陛下也在此处,雁青不去拜见吗,陛下在我们面前经常提起你呢”
文雁青笑了笑说“陛下微服出访,不好多去打扰,再者我手头事情还没有头绪,待办好后再去拜见陛下”
梅楠盯着文雁青看了一会,笑道“看来习武真是多有好处,你看雁青小时候长得YinYin柔柔的,我们都取笑他是女孩子,现在可比以前壮实多了。”
崔衡也抬眼打量了文雁青一番,但见他虽是依然很瘦,神色忧愈,眼窝有点深,眼睛幽静深远,但身材高大,手大而骨节分明,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内力深厚,武功应是非常高。便也跟着笑道 “是呀,以后若是有难,还请文大侠救救小生。”说着还拱手作揖,惹得另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身后听到一个声音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言未尽从小路弯处转出来两个人,竟是宋炔和陶疏桐。三人忙站起来行礼,宋炔摆了摆手,道“在外客气什么”,梅楠抬头,指着文雁青,“陛下,你看看这是谁?”
宋炔看过来,迟疑道“雁青?”文雁青跪下,哽咽道 “文雁青见过陛下”,宋炔走过去,双手拉起文雁青,也是眼眶微红,伸出双臂,抱住了文雁青。许久,宋炔放开文雁青,拉着他走向陶疏桐,介绍道 “文雁青,朕少年时的伴读”又向文雁青“雁青,这是兵部尚书陶疏桐陶大人。”两人忙拱手见礼。宋炔又细细问了文雁青别后的种种事情,感叹不已。至天色已晚,才与众人依依惜别,打马向宫中走去。
走在回宫的路上,黄怡看着宋炔伤感的脸色,不禁回忆一件陈年往事来。文雁青之父是先帝时太尉文重光,文重光在作将军的时候,经年在东南边界与后秦作战,在一次战役结束清理战场时,文重远“捡”到了一个女子,女子逢头垢面,无家可归,文重远便把她留下来,想日后再想办法送她回去,吩咐卫兵把人先带下去休息。晚上,将军独坐在帐中,女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表示仰慕将军,愿永久服侍将军。待女子抬起头,文重远来禁征了征,洗去满脸的灰土,女子异常地美丽,眼窝深陷,眼色深深,是一个动人的异族女人。回朝的时候,文重远带了女子回府,成了他的小妾,后来生一子,就是文雁青。虽是庶子,但是却是独子,从小又聪慧,便同梅楠,崔衡一起选为伴读。
文雁青十二岁的时候,大楚发生了一件通敌大案,文重远的小妾,文雁青的母亲,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她竟是后秦贵女,为了获得大楚边关情报,对文重远施展了美人计。在小妾通敌的证据确凿下,小妾竟又逃走了,此种情况下,文重远的知或不知已经辩不清了。当时先皇已缠绵病榻数月,军国政事落在了孟皇后手中,孟皇后作为女子,虽有女中巾帼之称,但毕竟大楚是士大夫的天下,朝堂上不服者甚众。此时这个案子落在了孟皇后手中,及时地作了那只骇猴的鸡,文家被判满门抄斩。大内侍卫进来把正在陪读太子的文雁青带走时,几个孩子都吓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宋炔,撒腿就向皇后的寝宫跑去,跪地向孟皇后求情,说文雁青稚儿无知,望母后放过文雁青一命。孟皇后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