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事,三年前他受命来宜城秘密协助这里的同事追查一宗大案,那时他刚从部队里出来,没有任何经验可言,不等他赶到宜城,他负责协助的那位同事竟然已经意外牺牲,他无所事事地在宜城蹲守了一个多月,才接到上级的下一步指示,要他混进当地最大的帮会,为警方日后清除这些社会毒瘤做准备。
他原以为这件事会很难,谁知道过程出人意料得巧合跟顺利,一天夜里他在街头闲逛,正好碰到两帮人火并,他莫名其妙被卷了进去,恰恰被夹裹在了取胜的那一方,并且见义勇为地替马少爷挡了一刀子,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马家的人。尽管事后,无论马老爷子还是马家那些元老骨干都对他的出现心存怀疑,可他抱上了马少爷的大腿,怀疑归怀疑,三年里从来没人真的把他怎么样。
他知道不仅仅只是因为马少乾护着他,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能引起他们怀疑的事情才是根本,或许是为了考验他,或许是为了给他足够的适应时间,这期间上级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但现在,新的任务已经下达,新的领导也已经到了宜城,马家的女婿洪义早就不满足于现有的势力,暗地里对帮会里老掉牙的那一套很是不屑一顾,马老爷子更有意在“金盆洗手”之前干一桩大买卖给晚年囤出一座金山,他们都是国家和人民的敌人,都应该受到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想到这里,赵钰感到胸中那股潜藏的热血又有了沸腾的迹象,他是一个军人,无论身在何地,无论身上有没有那身军装,时刻不能忘记军人的责任与使命,更不能动摇他最引以为豪的钢铁意志。
他看了眼靠着砖台一边咕哝抱怨,一边狼吞虎咽的少年,心里却突然拧巴了一下,马少乾待他是真的好,好到他不害怕在任何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眼前这个没吃相的自恋狂。
陈未拿到姜城的卷子才知道他考成这样的原因,文科需要有理有据往上写的,这位爷直接连“答”都懒得填,一张卷子空了一大半,理科没有一题写步骤,全是一个结果了事儿,虽然注定一分不得,但令他稍稍觉得安慰的是,这人卷子上简洁明了的答案基本上都是正确的。
那天他离开家,已经打包好却没来得及搬走的行李,等他出院的时候就已经都在申水河边的那栋房子里了,那人嫌弃得要死,当着他的面就把他那堆破烂东西扔了一大半。
“我求你了,就算是一眼看出答案,也意思意思写几个步骤啊行不行!”
“这个要画图的,没图不得分!”
“怎么还有多选?初中语文没有多选题!”
……
陈未一边给他改习题,一边叨叨个没完,姜城在旁漫不经心地翻杂志,偶尔嗯嗯啊啊,很给面子地配合应上一两声。
陈未也知道他不爱听,自从期中考试以后,他天天唠叨这些,嘴皮子都磨薄了,啰嗦完自己的,又把该注意的标出来,抬头看看表,“晚上想吃什么?”
姜城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怎么又问我?说了你爱吃什么就弄什么,不想弄就打电话叫,或者出去吃。”
陈未服气地点点头,这人从来不挑嘴,好打发得很,按说他该高兴才对,就是有点儿太没成就感了。
“冰箱里还剩的有米饭,要不吃蛋炒饭吧?”
“要帮忙么。”
陈未暗自咕哝了一声,“你确定你不是每次都越帮越忙?”
姜城拿眼瞪他,“你要不要再说一遍让我听清楚点儿?”
“……我是说鸡蛋不知道还有没有。”
上次下雪还是他住院的时候,干冷粗犷的北风刮飞了枝头残存的最后一片树叶,陈未透过厨房里亮晶晶的玻璃窗望着窗外早早拉开的夜幕,那人好像也不是每次都越帮越忙,昨天他打扫卫生准备擦玻璃,刚刚踩上凳子就被人拦腰抱了下来,抱他下来的人二话不说就接过了他手里的活儿。
锅里裹了蛋ye的米粒已经炒得金黄,一旁砂锅里小火煲的汤也飘出了香味,他还要再煎一盘小鱼饼,姜城喜欢吃。
饭桌上,姜少爷想起最近让自己特别不满意的一件事,“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要追我,为什么一点儿行动都没有?”
陈未一愣,顿时崩溃道,“我追得这么辛苦,你竟然说我一点儿行动都没有!”
“行动在哪儿?”
“我连内裤都给你洗了一个礼拜了,这都不算么?而且你现在还正在吃我做的饭?”
姜城夹起一只小鱼饼,不以为然,“这种事,我请个保姆一样做好吗?”
陈未吐血,这种没良心的话也亏他说得出来,“那你要我怎么追?”
“你到底有没有追过人?难道不知道追人第一步要先告白。”
“告……告白?”
对方不容反驳地撂下一句,“没错。”
陈未眼神飘忽地看了他一眼,“那天……不都告过了吗。”
“搞清楚,那天是我问你话,你这是又想蒙混过关?”
“知道了还非要我说一遍,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