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姥姥有什么关系?”
淳于扬说:“到唐家的第一天我就发现姥姥的十根手指头上都缠着胶布,我曾以为那是干农活前的保护措施,或者因为皮肤皴裂,现在想通了,那是为了遮住她的黑指甲。”
“别瞎猜!”唐缈有些烦躁。
“到底是什么跑到你身上去了……”
司徒湖山吼道:“都说不要谈恋爱了还谈!还谈!还谈!你们让我这个总工很压抑、很苦恼、很多余啊!”
唐缈认输:“行行行,您说您说。”
司徒湖山叉腰,开始说他是怎么含辛茹苦艰苦卓绝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忙忙碌碌筚路蓝缕废寝忘食鞠躬尽瘁夜以继日夙兴夜寐披星戴月栉风沐雨分秒必争不辞辛劳劳而无怨仆仆风尘搞这个大工程的,他付出了多少多少多少,得到的只是些许些许些许……
淳于扬又凑上来,气息贴着唐缈的耳廓:“你那天夜半去江边栈道接姥姥时,她曾吐过血吗?”
唐缈咬唇望着他,就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司徒湖山倒是插着腰问:“淳于扬,我唱首小曲儿给你听好吗?”
淳于扬一怔,问:“什么曲?”
司徒湖山说:“豆蔻开花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不得进去,爬到花儿上打秋千。rou儿小心肝,我不开了你怎么钻?”
“……”
这段yin词艳曲儿非常有名,出自第二十八回 “蒋玉菡情赠茜香萝薛宝钗羞笼红麝串”,说的是贾宝玉、薛蟠、冯紫英、蒋玉涵和ji女云儿几个人喝酒吃饭行酒令,一起唱黄色歌曲。这一段是云儿唱的。
淳于扬当然知道这曲子的来历,但不知道司徒湖山这假道士为什么突然提起,因此愣怔不动。
司徒湖山提醒他说:“你矜持点儿,别猴急,别把rou儿小心肝吓跑了。”
淳于扬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又白了,骂道:“滚!!!”
司徒湖山说:“嘿嘿,我偏不滚!我要讲工程,麻烦你别插嘴了行不?”
正在角落里补觉的周纳德被吵醒了,站起来伸懒腰,一边活动僵硬的关节,一边睡眼惺忪地继续听他胡说八道。
离离也在堂屋外出现,正仰头看天。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已经映红了山头,不多久便会普照大地。
终于司徒湖山在唾沫横飞中拔高思想,猛地一收,给出了演讲光明振奋的结尾!
出于礼貌,唐缈和周纳德稀稀拉拉地鼓了两声掌。
淳于扬耐着性子看老家伙终于表现完,这才说:“司徒先生,我觉得应该抢在艳阳高照之前把桥架好,以避免那沟里毒气蒸腾。”
司徒湖山竖起大拇指:“有见地。”
于是几个人便开始搬动堂屋外的那座门板桥,刚走了几步,淳于扬突然停下:“应该先试验一下,万一承重不够呢?”
司徒湖山又大点其头:“有道理,快把那两张桌子搬到院子里来!”
客堂里原本有两张八仙桌,一张平常吃饭用,一张放在角落堆放杂物。他们把两张桌子都搬了出来,隔开四五米摆好,将门板桥的两端各架在一张桌子上放平。
离离抢先跨了上去,来回走了两遍,觉得没问题。
唐缈也上,还在门板桥中间跳了跳,也觉得算牢固。
可这两人连同司徒湖山都属于体重轻的,大家便转头望向周纳德。周干部身高中等,却有些分量,据他自己说是一百五十六斤。
他解嘲笑道:“如果这桥能承受我,那你们都没问题。”说着便上去,还没走到中段长板就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他赶紧退回来,连说不行不行。
唐缈抄手说:“周干部,你胆子要大一点儿,桥响了不代表它要断啊。”
“不行,不行。”周纳德就是不愿意冒险。
淳于扬便找来几根长钉,在门板的各个接头处加固,又折腾了大半个小时。
终于,他们把门板桥抬出了大门外,抬到司徒湖山观察了好几次才确认的绿水深沟的较窄处,齐心协力地举起长板,将其架设在沟壑上方。
绿色的毒水非常平缓地流动着,如果不刻意观察的话,几乎以为它凝固了,像是一块冻糕。
“这里面是不是有水银啊?”唐缈问。
淳于扬说:“汞可不是这个颜色。”
唐缈说:“我看书上说,秦始皇陵的封土堆下面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所以地宫里面充满了水银蒸气,任谁进去了都有去无回,考古学家也不敢随便打开。”
淳于扬微微一笑:“你记性不错,但只怕这玩意儿比汞还厉害些,我没见汞会腐蚀的。”
桥架好了,等了一会儿却没人上去,几个人说是谨慎也好,自私也好,总之如今真刀真枪要上场了,都在候着别人先动。
司徒湖山指离离:“丫头,上啊!”
离离淡漠地说:“老头你先行一步吧,我可不给你们趟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