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缈问:“这可怎么办?”
淳于扬也不知道怎么办,斟酌地说:“他们这种情况可能需要切开气管打开气道, 我倒是听说过有人在没有手术刀的情况下用钢笔作为替代工具,但第一我不是医生, 第二我现在连钢笔都没有,除非他们能接受用手电筒。”
唐缈问:“那就看着他们死?那两个就算了,舍卒保车也得救我唐家的表舅爷啊!”
淳于扬便又多看了不省人事的司徒湖山一眼, 问:“你会用工具切气管吗?”
“切钢管我会。”唐缈说。
淳于扬苦笑:“所以怎么救?”
他沉默片刻, 问:“为什么蛾子突然停止攻击了?”
唐缈正在焦虑,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
“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
唐缈说:“我什么都没做, 就是抱头鼠窜。”
淳于扬蹲在他身边,轻声说:“唐缈,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明白,是你在Cao控这些虫啊!”
“……”
唐缈问:“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淳于扬说,“都是你的缘故啊!”
唐缈连忙否认:“我没有招惹过虫,我不知道它们怎么……”
他猛地住口,因为想起了姥姥的那封信!
姥姥在信上说:把养不动的虫子放在了看不见的地方,难道就是指这里?那些是姥姥的虫子?
淳于扬换了个问题:“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唐缈摇头。
淳于扬便掏出手表确认了一下:“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大致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也过了你所谓的蛊毒发作时间,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没下蛊啊!”
淳于扬笑了笑:“中蛊的事情肯定是假的了,但不管我们中没中蛊,你都能以某种方式整治我们,随心所欲,因为你有隐匿的帮手。”
“可我……”唐缈辩解,“可我没有想整治你啊!”
淳于扬说:“昨天中午我惹你不高兴了,所以在那个瞬间你挺恨我的吧?”
唐缈回想起来:是的,他在那个当口恨不得掐死淳于扬,因为淳于扬想戳穿他的谎言。他撒谎的目的只是想找回姥姥丢失的钥匙,是逼不得已的下下策,干嘛非得戳穿?
“所以我就肚子疼了。”淳于扬提示,“你再往回想,想想司徒湖山花了大力气造门板桥的时候。那桥其实可以承重,我们也都能从那上面脱离唐家,但是你不愿意,所以有一条虫出现把桥毁了。”
“那是稻虫,稻子的稻。”唐缈说。
淳于扬说:“唔,这名字听起来倒是很袖珍。”
唐缈承认:“没错,我有过那些想法,但是从来没说出口啊!”
“唐姥姥Cao控虫时,大约也不用次次都说出口。”淳于扬说,“你再想今天发生的事,除了那几条蛇不怕你,蠕虫、飞虫包括那只充当门卫的荧光生物,一见你就退避三舍,而对其余人蜂拥攻击,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
“你再看你的指甲。”淳于扬说。
唐缈抬起手,那真是一双很好看的手,白皙修长,指节上有写字、使用工具等重复劳动留下的薄茧,唯有指甲盖是黑色的。
这也不是巧合,更无法否认,它就是来自于姥姥。
一切转变都从指甲上黑线生长开始,或许姥姥已经将其一生的秘密都交给了唐缈,在她和唐缈都未加预期的情况下。
淳于扬苦笑:“我大概此生都不会再遇见比你更厉害的人了,倍感荣幸。”
唐缈问:“既然我能随心所欲,那离离和周纳德为什么不肚子疼?难道我不恨他们?”
“或许你没那么恨,或许……”淳于扬凝神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或许他们对你,没有我这么敏感。”
“现在他们三个已经受到虫的攻击倒下了,”他指着洞顶:“为了我的安全,你快说吧!”
“说什么?”
“赶紧对那些虫说你喜欢我。”
“……”
“说你喜欢我,不会整治我,往后再也不会让我肚子疼了。”
“说啊,对你们唐家所有的虫说,要让那些飞的走的跳的游的爬的漂的每一条虫都听见,否则它们不会吸取教训。”
唐缈说:“我……”
唐画替他说了:“缈喜欢淳!”
“!!”唐缈转头瞪着自己的妹妹。
淳于扬说:“画儿,你说不灵,得让他说,毕竟事关我的生死存亡。”
唐画便加入催促:“缈,快说喜欢淳!”
唐缈满面绯红,连耳朵都染上了粉色。
“……麻烦洞里的各路弟兄,别碰淳于扬。”他嗫喏道。
淳于扬不满意:“大声点儿,坚决点儿,把你的意思传达出去!”
唐画也握拳鼓励:“大声!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