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清了两次才成功说出话。
翟项英看他一眼,皱眉道:“你还发着烧。”
“我来。”飞鸣坚持。
翟项英沉默片刻,说:“如果你下午可以退烧。”
飞鸣又自己躺回去。
翟项英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
我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互动,突然觉得烟瘾上来了,干脆出门去找地方抽烟。
结果医院是全面禁烟的,而且我身上也根本没带香烟和打火机,只好转而去医院对面买了杯咖啡,一口气喝干,才觉得发昏的脑子清醒一些。
在这种时候,这样的情况下,我做不到置身事外,起码也不能添乱吧。
很多事情此时此刻不该想不该提出来,那就不要想。
下午的时候飞鸣退烧了,他剩下两个姐姐中的一个,施璃也从新加坡赶了回来,风尘仆仆看过施继则之后,陪着飞鸣一起去接齐潭,翟项英和我也跟着一起。
只有飞鸣见到了齐潭的遗体。警方一直建议还是不要看了,但飞鸣坚持,最后就一个人进去看。
他在里面没有呆太久,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眼睛发红,但不知道有没有哭过。
施璃流着眼泪过去抱他,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后续的事情还是翟项英在做。
等忙完这些之后,施璃说要再到病房去,飞鸣病还没好全,就和我一起回家,翟项英也顺便回家休息一下,洗澡换衣服。
施璃意外发现我们三个住在一起,十分惊讶。
我只好和他解释,我是飞鸣的房客,翟项英家里被淹了屋顶,过来借住几天。
施璃挑挑眉头,没说什么。自己坐另一辆车走了。
施家的司机送我们三个回去,一路车内都很沉默。
回到家终于有抽烟的条件,飞鸣说自己头疼直接进了卧室,我和翟项英在阳台一起吞云吐雾。
翟项英说过年可能不回家了。
我表示理解,掏出手机看机票。
翟项英把我手机抽走,让我也不要回。
我还没有哪年过年是不在家的,听着他的要求感觉有些无奈。
翟项英垂着眼说:“就当陪我吧,家里我去说。”
我答应了。
“我和施继则关系不错,虽然是客户,也算朋友吧。”翟项英看着窗外的夕阳说,“认识飞鸣也是因为他。齐潭我也接触很多次,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生活太无常了……虽然见得很多,但发生在身边的感觉果然还是不一样。”
我没说话,静静听着翟项英的感慨。
我和齐潭之间的关系,或许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见过面的次数两只手可以查过来,我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职业和名字,甚至连年龄都不怎么清楚。可是,他确确实实是前不久还出现在我生活里的人,我对他说出了我内心的烦恼,而他对我的回应也为我提供了帮助。我还想过要改天喊他一起吃顿饭。但现在都没有机会了。
我不能说我很难过,可如何能不遗憾?
“等施继则醒了,齐潭的事搞不好能让他再死一次。”翟项英弯着一边嘴角,带着有些嘲讽的意味说道,“他绝对会后悔的。”
我大概能懂他的意思,之前就听飞鸣说过齐潭要给他哥侍寝,再想想飞鸣昨晚说的话,不难脑补出一番失去了才知道珍稀,但是已经来不及的狗血故事。
“我不想后悔。”翟项英忽然把视线从外面收回来,看着我的眼睛,“我之前曾经试着想和你谈谈,但是说不出口。不过今天应该可以,你想听吗?”
翟项英的话比较多模式一般都要很多杯酒下去之后才能开启,属于难得一见的奇景。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产生倾诉欲,看来翟项英平常看着不像凡人,这一点上倒不能脱俗。
只是他接下来可能说的话实在让我忐忑,他杀伤力太强,搞不好就能把我一击毙命。
我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但我又不想说我不听,无法否认我对翟项英始终心怀期冀,他最近的行为更是让我难免沾沾自喜。
所以最后我猛抽了一口烟,长长地吐出白雾来,故作镇定地对他说:“你说吧。”
“其实我们不应该走到这一步。”
这开场白让我心里一沉。
“是我控制不好自己,应该向你道歉。”翟项英小时候每次我们吵架之后,说抱歉从来不敢和我对视,只会有些别扭的看着别处,但今天倒是好好面对我,“对不起,姜余。”
“……你等一下,”我忍不住喊停,“你不会下一句要夸我是个好人了吧?”
翟项英蹙起眉头瞪我一眼。
我被他瞪了居然还感觉心安一些,缩缩脖子让他继续。
翟项英却说不下去了,他一根烟抽尽,又点起一根。
我和他对着沉默了半支烟。
之后同时开口。
“如果我没来你会和飞鸣复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