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凰刚一落脚就受了风寒,伺候的奴才都吓坏了,加急的快报一封接一封的递回楚宫。楚烽在楚宫心急如焚,几夜几夜的不敢合眼,返回的信却都是最贫乏的关切言语。
苍梧国里有一种花,叫海天葵,这种花有碗口大,紫色,挑在最冷的时候开,楚清凰到苍梧国的时候正好是最冷的那一天,整个苍梧国的海天葵在一夕之前全部盛放。
楚清凰就在这极致的绽放了一日憔悴过一日。
伺候的奴仆哭的双眼泛红,跪在楚清凰脚下啜泣不止。
楚清凰躺在床上,唇间咳嗽出来的血渍才刚刚干去,“把窗户推开一些,让我看看外面。”
跪在地上的奴才对视一眼,应了。
窗户被打开,楚清凰身上被披了两次厚厚的狐裘,从头裹到脚,连怀中都被塞了一个暖手的紫金炉。
外面正开着一树的海天葵,一朵一朵,美的叫人心碎。在这逼人眼目的紫色中,探出一个黑色的头颅来。那是一个少年人,穿的衣服有些单薄,生的格外的好看,他眼睛珠子黑黑的,面容白玉似的叫人一看便觉得喜欢。他在树上似乎是要摘一朵海天葵的,猛不丁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望过来看到楚清凰,吓得一个趔趄,从树上径直的栽了下去。
楚清凰吓了一跳,差人去扶他,那人却先一步从地上站起来,眼睛紧盯着楚清凰不放。
楚清凰皱了皱眉。
那少年人一跃从窗户外攀爬过来,一张俊美的脸凑在楚清凰眼前,淡色的嘴唇弯起来,露出一个十分迷人的笑容,“你长得可真漂亮。”
楚清凰抿着嘴唇看着他。
少年盯了楚清凰半响,忽而仰起头来,“我叫玉初侬,师承乾坤岛岛主卜乾坤,江湖人称玉面公子是也……”
话还未说完,楚清凰已经是忍不住弯了嘴唇。
那人完全不气恼,反倒被楚清凰的笑蛊惑了神智一般,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
“哼。”那人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的凑了过来,“你叫什么?”
楚清凰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人又抢先一步开口,“美人的名字自然不能随便说,那这样吧,你说一件事,我帮你做成了,你就把名字告诉我。”
楚清凰沉默半响,才道,“好。”
“你要我做什么?”玉初侬眼睛黑如墨汁,像是看不见底,又像是一眼可以望尽。
楚清凰指着窗外,下巴微微扬起,“我要这满城的海天葵。”
看着那人愣住,楚清凰戏谑开口,“怎么?做不到了?”
“这有何难!”
“那,明日这个时候,你若采齐了,就来问我的名字吧。”说完,楚清凰就吩咐奴才将这人引出去,自己退回内室休息了。
那一夜好眠。
第二天晨光熹微,朱红的窗子被推开,楚清凰被一阵冷风吹醒,抬起头就看到冻得鼻尖而发红的玉初侬坐在窗户沿上,哈出的气都带着一股子冷意。
“你……”
“嘘!”玉初侬两指一并,从窗户跳进来,连着被子一起将楚清凰从床上抱起来,踏着窗子上了屋顶。
自屋顶往下望,几乎都被紫色覆盖,玉初侬仰着头,“今年的苍梧国可是一朵海天葵都没得看了。”
楚清凰半响不说话,嘴唇却偷偷弯了起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楚清凰。”
后来两人熟识了,玉初侬坐在瓦楞上,楚清凰问他,“江湖好玩吗?”
玉初侬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打来打去,杀来杀去,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为什么要在江湖上呆着?”
玉初侬眼中涌出迷茫,“不知道。”
“不知道?”
抓了抓头,“我就想去江湖,带一个人去江湖,从小我就知道我要去江湖的。”
楚清凰就坐在他身边,默默的听着。
“找到了吗?”
“没有。”
玉初侬的情绪似乎低落了下来,但是他马上又是振奋的,“那你堂堂皇子,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找一个东西。”
“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个人吧。”他自己都不敢肯定。
“那你找到了吗?”
楚清凰垂下眼,“没有。”
“江湖上的宝贝多了去了,你要是想找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不过……”玉初侬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啊?”
“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装作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陪我去江湖?”
两人相视很久,外面漫漫春花初绽,楚清凰低头含笑,“好啊。”
如此,便是五年。
在这五年间,楚烽找到过他,那时候楚清凰正在草屋里睡觉,外面很冷,玉初侬将衣服敞开,把他冰凉的脚纳入自己的怀抱里,一点点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