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再说什么,却被踏着点踩入坤宁宫的庄妃打断了。
“哟,大家都到了。本宫今儿可没迟到啊,时间刚刚好。”这位传说中季谨言的远亲庄妃进来便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苏语身上,吃吃地笑起来,“哎呀,这不是苏才人吗?怎么,本宫瞧你今日气色不太好,想必昨天晚上伺候皇上太累了吧?”
苏语是听惯黄段子的人,这点程度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刚想回怼两句就听得皇后狠了声发话:“庄妃,一大早便口无遮拦,成何体统。快落座吧!”
庄妃斜眼看向皇后,娇笑道:“皇后娘娘对皇上可真好,皇上看上的人,皇后娘娘就使劲护着。可怜臣妾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的,连个倒苦水的都没有。”
说归说,她还算买皇后的面子,行了礼便坐下不再多言。
接下来便是惯例的皇后发言时间,众妃嫔不得插话,也不得左顾右盼说悄悄话,苏语没想到这请安原来这么无聊,活像是升旗仪式的时候听教导主任训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话绵绵无绝期。
皇后就昨日宫中发生的大大小小之事事无巨细进行了严肃而啰嗦的总结,苏语没料到这美人竟然内里性格就像是严肃的老干部,一点芝麻大的小事也能延伸出无穷无尽的教育话题,一点十七八岁的少女感都没有,一下子对这位皇后的好感打了折扣。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在苏语即将昏昏欲睡过去的时候,皇后终于做了结束语:“今日就到这里,姐妹们想必也累了,就暂且散了吧。”
苏语刚在心里欢呼一声,就听见皇后的下半句:“苏才人留下。”
被教导主任单独谈话,凉了。
谢贵人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个同情的眼神道:“有空来找我玩。”
苏语还在这被迫留下谈话的时候,季谨言那边也不好过,早上五点就被按着上朝,听了一群老头子絮絮叨叨讲一堆半文半白他听不懂的东西,几乎就要在朝堂上睡过去。
好不容易挨到他们说完下朝回去,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桌上又多了一大堆端端正正的奏折。
“皇上,这是您今日要看完的奏折。”老太监周钏是先帝留下来的,整理起奏折来熟练得很。
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季谨言勉强打开了第一本奏折。
由于进行过文化改革,所以日常用语基本和现代差不太离,只是这奏折,尤其是那些半老头子写出来的,虽夹杂了一些白话文,但总体难度,对一个高考卷文言文赏析题日常拿零分的人来说,还是太难为他了。
为了避免自己过劳死,他合上奏折,毫无皇帝觉悟的果断说道:“我不看。”
周钏虽为一介太监,口碑不好,常年背负着死太监的名头,但周钏属于太监一流很有理想的一类人,太监就不能治国平天下吗?治给你们看!
“皇上身为明君,要有明君的品行,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这些奏折您必须今日看完。”
季谨言把目光转向了小磊子求情,又惊了小磊子一后背冷汗,他想了想道:“皇上拿不准主意的话,不妨去问问苏才人。”
“荒唐!国家大事,怎能任由一介女流做主!”周钏立马横眉冷对小磊子。
但季谨言显然觉得小磊子的提议甚得他心,立马就坡下驴道:“说得对,我看不懂,她肯定看得懂。小磊子,把这些奏折打包带走,我们去找苏语。”完全不顾周钏在身后痛心疾首。
但是等季谨言没坐轿子,一路乐呵呵地跑到苏语宫殿中的时候,才发现——没人。
“回皇上,才人她去给皇后请安了。”小杏姑娘怯怯道。
真是空欢喜一场。
其实哪里真是为了奏折,都是为了见你。
季谨言叹口气坐下来,暂时化为了一块望妻石。
这边季谨言在苦苦等候,另一边被单独谈话的苏语也是如坐针毡。
“苏才人别紧张,本宫也是按照祖制来的。你是头一个侍寝的,按规矩我总要问问你情况,再教教你礼仪。”皇后说话不紧不慢,十分平和,苏语却惴惴不安到了极点。
“臣妾惶恐。”
身穿一身深紫的皇后比看上去的年龄要大几岁,开口便更让人怀疑她的真实年龄:“皇上三年未入后宫,你是首位承宠的妃嫔,理应宽厚仁明、温和柔顺、孝亲敬长、明察慈淑……”
这是在背女德典籍吗?可惜她这副天生好皮囊,一张口便是封建礼教,像是被程朱理学深刻洗脑了一样,实在无趣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终于背完了她的一长串话,喝了口茶道:“皇上第一个选你侍寝,自然有他的道理,望你不要恃宠而骄,失了妃嫔的本分。”
苏语敷衍道:“臣妾记住了。”
“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请教本宫。”
苏语抬头看着皇后脸上标准化的微笑和她故作老气的打扮,心里有忽然什么一动,挑了挑眉笑道:“皇后娘娘如此重礼贤惠,臣妾钦佩,想必是家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