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掩住了他的愣怔。
前尘往事渊源就此拉开,时光飞速流逝,悄然停住,定格在幼年鹤白的身影上。
眉间的那点红痣因Jing力充沛而更加明艳,隐约泛着柔和的红光。他稚气未脱nai里nai气的趴在遥昭身上,俨然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可眼神的狡黠和机敏出卖了他。他故意低着头,用遥昭能听见的呢喃细语,“师傅真好看。”
遥昭好像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唔,师傅笑什么?”鹤白扭动了一下,靠的更近了些。
“没什么。”
这个回答显然没让鹤白满意,他咕噜咕噜哼哼着。
“若是有一天师傅忘记了所有,你记得叫一声我的名字...”遥昭没头没尾的转移了话题,鹤白一时愣住了。
“......那师傅也会忘了阿白吗?”
“......”
“师傅?”
“会吧。”
不知为何,鹤白前一秒还沉浸在吃师傅豆腐的愉悦中,虽然他也不懂那些仙女姐姐口中说的豆腐是什么东西,下一秒就陷入了恼人的郁闷中了。
真是够了!
每一段经历都狠狠地给经历者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又在触碰时漩涡般不动声色的退去。
曾经的伤口与记忆恰到时机的重合,成功的撕裂伤疤,再次鲜血淋漓。
第9章 第9章
往事斑驳也比不过眼前的人来的真切。
巨大刺激冲击了无叽的承受能力,他脸色苍白细汗密密,身子不住颤抖,手不听使唤的张扬却死死地被鹤白钳制住。鹤白一句话也没说,异常平静。
半晌,无叽强迫着自己抬起头与鹤白对视。
他不知道什么能改变一个人,时间吗?时间对他,原本伴随着他的出现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努力地从大片混乱的记忆中剥离出有关鹤白的身影,他想找出些蛛丝马迹又悻悻的停住。鹤白眼睛里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灼灼生光,刺得无叽的心口生疼,呼吸凝滞。他不知怎么面对现在的鹤白,是师傅还是徒弟,亦或是......
无叽艰难地别开目光,紧抿的嘴终于发出了声说道,“天命。”
天命,本最不该信命的人信了命,就如同听者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鹤白冷笑一声,撒手猛的后退,“看来凤凰现在己全部记起来了,只是不知你口中的天命有什么深意?”
手中支撑撤去,无叽茫然若失。
“还是说,这是你逃避的措辞?”
“我......”
凤凰曾经可以迎上一切,却独独逃了鹤白的那份情。
“无话可说了吗?”鹤白。“记起你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肮脏心思龌龊了吧。多说一句都煎熬,终于解脱了?”他最后的语调都发出了一种怪异的上扬。
不是这样的,话到口边又被冷酷的送回让他发不出声来。
“遥昭,为什么你的自私都放在了我这儿?”鹤白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以能感觉到的速度流失着些什么。
他缓缓的低头早就意识到是什么,血迹从心口一圈圈的往外晕染。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颓然想,是我解脱了才对......
好不甘心。
心锁,锁心。
缠在心头上的锁链,随被锁者的反应而收绞,收进心头,绞进血rou,血会流尽,rou会绞烂,而它永远不会断。
除非等那个锁上的人,亲手解开。
“啪”
无叽小心翼翼的从鹤白身上取下什么东西,细看是一条细细的链子,出人意料的是那上面很干净,银白的链面发亮。
无叽迟疑半秒,手中的链子瞬间化为灰烬。
床上的人禁闭双眼,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写着几个字“不近人情”。
鹤白性格并不孤僻但也不是和每个人都熟络,放浪不羁且心性极高,平常表面客客气气实则完全不介意把心肠Yin狠的一面暴露出来给人看。唯独对他的恩人兼师傅凤凰表现出另一面,撒娇撒泼打滚那套一样不落发挥得淋漓尽致,活的十分Jing明。
千年的阅历不违和的和无叽巧妙的结合,说不出的柔和。
长年不变的孤独寂寞消磨了凤凰的感情,以至于他在七情六欲方面格外的迟钝。更早的记忆更像黄土般飘散无影无踪,他没尝过情的滋味,更不知爱为何物。收留鹤白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像那些大义,万物皆一命但大多数时候他选择漠然。看淡了生死,何必无意义地徒劳。直到鹤白的出现,或许从抱起它一刻,或许是答应鹤族收留鹤白那一刻开始,反正一切都变了。凤凰来不及应对,猝不及防迎来了新生......
无叽半跪在床边,轻轻的握起了鹤白的手,低头扫过手背时好像偷偷的留下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吻。
鹤白眼角微颤。
鹤白不知道的是凤凰确实许了私心,在赴死的前一刻。
我想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