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赖在他怀里不肯动弹的洺祁,走近几步,保持着一个礼貌又合适的距离,用体内的巫力感受着珍妮的身体状况。
“毒性已经完全驱除了,只是需要进食而已。”
西蒙并不懂时霊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是怎样判断出妹妹的状况的,但是珍妮的醒来已经证明了这位先生的能力,他摸了摸珍妮的脑袋安抚着自家妹妹。
“哥先给你去准备点米糊。”
然后郑重地朝时霊鞠了一躬,“谢谢您,尊贵的先生。”
心系妹妹,西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屋里。也因为信任时霊,他才放任自家妹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独处一室。
听过西蒙和这个少年的对话,珍妮大致也知道是他治好了自己。
然而面对一个陌生而又完美的少年,她连感谢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珍妮,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时霊倒是没有察觉出珍妮的尴尬。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捞起一直扯着自己的裤脚想要往上爬的洺祁,开口问道。
珍妮点点头,发现少年身上的疏离似乎随着那一丝微笑消失殆尽,逗弄着小狼崽的少年,才有了符合他年龄的活泼。
“珍妮,你还记得你‘生病’前接触过什么,或者碰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珍妮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愣,然后才想起刚才这个少年提起的“毒性”。难道自己不是生病?可是母亲明明也……
突然想到了什么,珍妮的脸色刷的泛白。
“我……我……”
时霊看着全身都禁不住颤抖起来的少女,明白此事定非什么意外,而是有人为的因素。于是也不催促,温和的注视着珍妮,直到少女在他的目光下渐渐平静下来。
“之前霍奇少爷想要……我没有答应,但是他硬送了我一根项链,还说我一定会反悔去求他的。”
她当时不是不生气,不是不想把一根项链丢掉。但是咬牙拒绝伯爵家的小少爷这件事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她生怕一旦霍奇少爷发现他丢掉了他送给她的“礼物”,会给她的家庭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带着那条挂坠回了家,美丽幽暗的红宝石,总是让她看到就回想起那个天真又残忍的贵族少爷。
挂坠的存在没能逃过母亲的眼睛,母亲面对她的叙说,沉默了良久,然后收走了那条挂坠,让她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其他的事情她会解决的。
然而,没有等到之后,她和母亲就突然病倒。
母亲的死亡来的那么突然,而她在病魔中挣扎,分毫没有想起那位少爷的话语。
但如果是中毒,如果是……珍妮紧紧攥住了床单,如果真的是因为那根挂坠,那……是不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时霊听到珍妮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这不对,如果真是那个托尼·霍奇做的,他没有理由不来收取“胜利”的果实,而是放任珍妮险些被毒死。可是,如果不是那根项链……
“那根挂坠还在吗?”
珍妮惨白着脸摇摇头,“我不知道,母亲收走了它。”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特别的事吗?”
珍妮又一次摇头。
屋内沉默了下来,珍妮因为那个可能的原因脸色愈发难看,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母亲,不管罪魁祸首是谁,她都注定负疚一生。
时霊抚摸着洺祁身上柔软的毛发,也陷入了思索。
验证这些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找到那根项链,但是……
“珍……怎么了?”
前去准备食物的西蒙刚踏进房间,就被妹妹惨败的脸色吓了一跳,明明之前醒来的时候妹妹虽然脸色不好,但也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啊。
“我……我没事……”
珍妮摇摇头,然后抬眼望着哥哥。
“哥哥,你有在母亲那里看到一根红宝石项链吗?”
“啊!有啊,我去拿来?”
西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看得出珍妮的心情,他故作轻松地回答,然后放下手上的米糊就要转身出去。
“不,不要!”
珍妮一听到西蒙的话就尖叫起来,她和母亲都只是接触了那根项链,如果哥哥也……
时霊叹了口气,
“西蒙,你带我去那根项链放着的地方吧……”
踏出屋子,西蒙脸上瞬间带上了寒意和沉闷。
“那根项链有问题?”
他面对时霊时已经尽量缓和了语气,然而握紧的双手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先去看看吧。”
时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揉了揉洺祁的脑袋,安抚这只不安分的小狼崽。
西蒙于是不再说话,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另一间房间走去。
这段时间以来,如此多的事情已经几乎击垮了这个男人,然而,为了妹妹,他却还是坚强地撑了起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