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僵直的身子又软了一半。
他一只手揽上洺祁的脖颈,也不多做什么,只轻轻顺着脊椎按揉两下,似是帮洺祁缓解疲劳,却又带了无尽挑/逗暧/昧的味道。
“阿、阿、阿……阿时……”
洺祁都快要结巴了,难道真的要发生什么了吗?真的不是要发生点什么吗?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貌似还有点小期待呢~
“呵。”
时霊感受到了某人又怂又期待的状态,收回了手,端坐一侧,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洺祁。”
委委屈屈地抱怨着某人只撩不娶的洺祁哭唧唧地听到时霊郑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
“我爱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初始之神生而知之,通晓万物,莫说是撩人了,便是当即化身情场老手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他表露自己对洺祁的感情时,却从来都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
洺祁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自上个世界阿时回应他的感情以来,他确实无时无刻不在不安。选择了同初始之神在一起,就意味着他放弃了毁灭的神职。虽然神力、神位依旧同时霊齐平,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会逐渐变得衰弱。就像初始之神会因自己所创造的世界毁灭而毁灭一样,毁灭之神也会因为大世界内的生机勃勃而衰退。
在自己强大时,他担心生与死的对立会让他同阿时背向而行,毁灭之神的神力属性,会让阿时日日需要忍受不适;
而在知道自己未来可能会变得弱小以后,他同样也要担心,担心自己再没有足够的魅力来吸引站立在世界顶端的初始之神。
“阿时……”
洺祁握住自己的左手,仿佛手心感受到的沉星戒的轮廓能够给予他足够的力量。
“我……”
他想说出他的担忧,他心中百转千回的一切。毁灭之神本是坦率而霸道的,然而爱之愈深,便愈发珍重,所以连他也学会了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一只手指按住了他的唇,白皙纤长,没有人能够想象到这双手有着怎样的力量。
“噤声。”
对于神祇而言,说出口的话,往往会造成一些旁人难以想象的后果。
洺祁还不习惯,但恢复记忆的时霊却早已习惯曾经的言出法随。
“本想回归之后再做的。”
时霊语气中有着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对洺祁无止尽的包容与纵宠。
他本就是魂体,同洺祁的神魂间更有牵魂丝和沉星戒相连,此时身化流光,竟是毫无障碍地就进入了洺祁的魂海。
“唔。”
洺祁只感觉有一阵煦暖的阳光包裹住了他,光拂过他的身躯,似有若无的芳香,混着波涛般摇曳的微醺,让他忍不住放软了身子,陷入一种暖融迷醉的境界。
好像只是瞬息,又好像千百年都在此间流淌过去,待洺祁再一次回过神来,他已经不知何时瘫倒在了榻上。面上尚还有未及褪去的红晕,四肢酸软无力,若非他现在用的身体是时霊亲手创造的无垢之体,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时霊见他醒转,勉力一笑,便回到了沉星戒中。
虽然刚才那场神交是他主导的,但空余神魂,还只是勉强重登神境的神魂的他,做这些本就有些吃力。更何况,刚才陷进去的本就不止洺祁一个神。同至今还有些懵懂的洺祁不同,他才是那个筹谋许久,压抑许久的主谋。
神魂相交对他来说也是过于亲密难言的举动,若非他一向冷静自持,怕也不能以现在这样的状态完成这一切。
“阿时!”
洺祁见到时霊突然消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去抓,却只感到左手上的戒指微热。
他反应过来,心气一松,便顿时感到肢体无力支撑,重新瘫软在床上。
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慢慢回忆起刚才在识海中发生的一切,脸上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红晕又像是天边的晚霞一般烧了起来。
刚刚……刚刚……
洺祁忍不住捂脸,默默把自己团吧团吧团进了被子里。
他和阿时……
嘤——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日天日地(除了在阿时面前)的毁灭之神表示也有些接受不来。
不过……
想撒花,想跑去通告全世界,想朝法则大喊……
“明师,您可起来了?”
最终某人时喜时悲,时害羞时猖獗的状态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洺祁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已经悄然过去了。
好在他之前就吩咐过不需要为他送来夜食,不然即使有时霊的日常鞭策,在那种状态下他也不一定能够记得如何完美扮演好一个承天之命,秉神之志的神师。
即使是一夜过去的现在,洺祁也忍不住一边整理衣饰,一边瞅着左手上时霊寄宿的戒指,露出虽然称不上猥琐,但绝对足以破坏神师英明神武形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