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上十倍的树相思一掌过去连碰都不必碰就连根拔起,或者由冰,由冰剑一挥,从来没有倒下一棵树的,起码倒十棵,他又不象砍柴的样子,平平的砍掉这棵树干嘛?
而且腰里挂着把刀鞘却用肩头扛着大刀走,怪人!
“喂!”我眼尖,看到从他身上掉下个小包裹,跑上去拾起打开,里面两个硬馒头。我大声叫,提醒他,“你馒头掉了!”
可能他不仅脑子不好使,耳朵也有些背,根本头都不回地大步走远了。
——那为什么前几天有次我躲茅厕里念他怪话都能被从外面经过的他逮到?怪人!
黑炭自个儿笨,以为其他人和他一样呆,他大概认为带着我在林中绕圈子我便会迷失方向——哼,以傻瓜之肚度聪明人之腹,想当年大师兄为了达到吃独食的目的变着法儿甩开我,没一次成功的。
就在我第一次抱着官老爷的时候,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那大红官袍上暗地蹭了把石蜜。这是一种西洋进贡的小吃,甜甜的,硬硬的,象砂子一样,就凭二师兄的神通广大也没法子帮我弄更多。我很喜欢吃,一直舍不得吃完。这种小吃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淡淡的,玫瑰开花一样,搁得两天,更淡得象败了的花,似乎过得不久便会从这世上彻底消失了。
实际上,石蜜的香味只是淡而已,始终没有消散。如果不用水洗的话,这种香味可以绵延一月不断。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然而,对于经常接触它的我而言,要辨别出空气中有石蜜和没石蜜的微小差别,勉强不算难事。
换言之,还是有一定难度。
所以当我摸到官老爷和黑炭所在地时,太阳落下了一次,又再升起来,准备再落下一次,而黑炭掉的那两只馒头早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被我吃光了。
我有些担心一碰面黑炭借故发挥、指桑骂槐,逼着我还他那两只馒头连带利息从而把我身上唯一的财富敲榨去。
很快地,我便发现这一担心纯属多余。
官老爷和黑炭,确实遇上了山贼。
而且,正象和二师兄玩游戏必定的结局一样,在这场官兵和山贼的对抗中,山贼是最大的赢家。
——尽管山贼人数远比官兵少,仅有四个人。黑炭他们却输得极惨,一个个在地上东倒西歪、鼻青脸肿,很明显丧失了战斗能力。
——二师兄、四师兄、六师兄教训完那些想占他们便宜的家伙后,现场往往便会变成这个样子;若换成大师兄、三师兄、五师兄则更惨,那已经不能叫“现场”,改叫“刑场”或“坟场”或者更确切些,连我这杀惯鸡见惯血的人身临其境时忍不住还偶尔犯些血晕,偏偏那些没眼光的家伙仍屁颠屁颠地追着那仨心狠手辣的师兄们屁股后跑。
除了那四名站着的山贼,现场还站着的人,就是官老爷。他与一名山贼隔着丈把远遥遥相对,我猜那名山贼也许便是山贼头子。
——我为什么会知道?戏文里不最爱演“王见王”的Jing彩场面?照此类推,和官老爷对峙的,一定、绝对、十成十是山贼头子!
看官老爷那身寒碜的家当,实在没啥油水可捞——劫色?对哦,肯定是劫色,除了劫色我看不出第二个可能。我全身血ye顿时沸腾起来:虽然必须赞叹一声山贼头子眼光和我一样好,品味不错,不过,官老爷可是我先看上的、我先看上的耶!长幼有序,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象他那样横刺里插一腿那岂不乱了章法?这种不lun不常不仁不义的事儿,除非本少侠不知道,既然本少侠亲眼目睹歹人行凶,天理昭昭,善恶有报,不管那还得了!
——上次由冰英雄救美时惹得美人以一许三,不知这次换我扮主角官老爷领不领这情?
“你考虑好没有?”对峙中,山贼头子发话了,我不禁眼前一亮:这个声音好!清澈、洪亮,充满了男子气概。夕阳的光投下来,山贼头子正好站在面光的角度,沐浴在昏黄的阳光下,他那坚忍、纯粹有如神祗的面庞隐隐焕发着一往无前、坚定不移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一个如此适合站在阳光下的男子汉居然会是山贼头子?!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啊!他应该是身着盔甲、横刀跃马、百战黄沙、悲歌落日、嘶声怒喝“不斩楼兰终不还”的沙场英雄才是,为什么竟然会是一名山贼头子?!
——而且才有三名手下!
他可比我戏里看到的所有将军都具英雄气概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官老爷的话及时将我扯回现实当中:“……我,还有考虑的余地么?”
山贼头子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他痛苦地闭上了眼,长长吸了一口气,才再度张开,望定官老爷:“君梓,我不想逼你……”
我……有点点同情山贼头子,尽管据现场情形来看他似乎是赢家,然而如果单看他脸上表情我会以为全军湮灭、成待宰羔羊的那一方是他。意识到自己心理这种危险的想法,我不由警惕起来:喂,我可是来帮官老爷的,怎么可以站在山贼头子那一边呢?打住打住快打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