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俱厉用由冰性命来威胁我,我则告诉她,反正再多死这么百把两百人她也不放在眼里,如果她以为死上十个人脸上疙瘩便能消掉一个的话她尽管放手杀。
我确实觉得我有欠由冰,但并不等于说由冰死了我必须跟着寻死觅活陪葬去,我要留着这条命,留着这条命报仇。
这把赌局,我押下了由冰的命,神仙姐姐押上了她的脸——输的绝对是神仙姐姐,我吃准了她必不敢拿自己的面子来开玩笑。
——天下美人都这样。
最后我们约法三章:我必须负责在十天内解决“我愿如星君如月”所带来的一切后续麻烦,同时以半年为限将“明月为谁好”的配方提供给神仙姐姐,以此为代价,换取在场所有人的性命平安及神仙姐姐不再插手相思赈灾一事的承诺。
至于孔方门损失的那五十万两,我大包大揽,保证弄上三个美容秘方给神仙姐姐作为补偿。
——有空去呆头鹅书房里撬撬,随便捡两张废纸都能换钱。
神仙姐姐Jing打细算的,她懂得我这一提案背后所隐含的有形、无形价值,只是她不怎么信任我的能耐,于是准备逼我吞下了一颗据说半年内得不到解药便会四肢浮肿、七窍流血、全身发黑、死状可怖的丸子。
吃就吃呗,相思在我身上到底下过多少药我都数不清了,不在乎多这一颗两颗的。
我一边接那药,一边不满地扫相思一眼:你家全这毛病!
相思假装没看见,眼睛转到一边去。
我正待把药接到手中时,忽听到一声呻yin:“……大……用……”
“由冰?”赶紧撇下药三蹦两跳跑到由冰跟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由冰你怎么样?由冰你痛不痛?”
“他怎么可能不受‘草堂’的影响?”神仙姐姐一时也有几分诧异,相思在旁淡淡地道:“你刚才不给他吃了颗‘长生’?”
神仙姐姐点头,忽眼色Yin冷起来:“那他听到了多少?”
一时我也紧张起来——神仙姐姐特意用“草堂”使这么多人处于昏睡状态可不是没事试试“草堂”药性当耍子的,何况还涉及到神仙姐姐脸上那几颗她目前生命中说不出的痛,一个不好就足以构成由冰被杀人灭口的理由,我慌得直摇由冰:“由冰你到底听到多少?用你的名誉起誓,你听到了多……”
我说不出话了,因为由冰定定凝视着我。
那种目光我见过,当师伯凝视师父的时候,当呆头鹅凝视大师兄的时候,当山大王凝视官老爷的时候,当相思偶尔凝视我的时候……
任谁看了都不愿意去怀疑的一双眼睛,清澈、坚定、美丽,叫人觉出自己身上的丑和脏。
……你为什么要用这双眼睛来看我?
一时间,我恍惚了。
恍惚中听到神仙姐姐笑咪咪地道:“多多,这就是你买回来的人心吗?这就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卖给了你的人心吗?”
胸口大大一跳,“格登!”——我情不自禁扭头去看相思,衣襟却被由冰攥得老紧,连带脖子梗着动不了,只好又低头看由冰。由冰十指关节攥得发白,嘴唇蠕动不已,可我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我趴下去,将耳朵凑近由冰的唇。
“……明明……都已经……叫你……爱惜自己了……”
拜托,现在不爱惜自己的是谁呀,傻由冰!
“不想做……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呀!”
???????——nainai的,既然说的话别人听不懂就不要勉强自己去说呀,笨蛋由冰!
我来不及抱怨,嘴唇被一个冰凉而柔软的物事轻轻触了触,我一楞,还没从那冰凉的触感中回过神来,衣襟已被由冰双手攥住、提起,再将我往门口方向用力一甩:“大用,快逃!”
——nai、nainai的,身子在半空中腾云驾雾,我真的好想哭!那个笨蛋由冰到底听到了什么?神仙姐姐是什么人?哪怕由冰、第二由冰、由冰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师祖徒孙什么的全都加上也不见得能奈神仙姐姐何,现在凭重伤之后的他就这一掷之力,我能逃到哪儿去?这不给我添乱吗?由冰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我都想方设法给神仙姐姐下火了,你却还变着法儿给我加油、添堵……而且抛的方位又不对,你把我抛哪儿了,抛大门柱了你——“砰!”
……我的额头啊,我的鼻子啊,我哭!
颤篷篷扶着门站起来,艰难地回头看去,神仙姐姐她——“不!”
……一天当中,最痛的……可能就这次了……
……这辈子……我再也不做帮人挡剑的事儿了,再也……不做了……
那是一种穿心而过的剧痛,偏偏剧痛中还能让我清晰地感觉到全身血ye迅速下降的感觉,从头部开始、到唇、到脖子忽然变得极冷,视力也一下模糊起来……是谁抱住了我?……相……思吗?
“相思,好痛……”我无意识地呢喃而出,胸口一阵阵恶心,一张口大口大口带腥味、热乎乎的ye体呛涌而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