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家那个不成才的蠢小弟的救命之恩。月前已遣他下山,先生便当是收了个家奴,要打要骂敬请随意,千万不要客气。」
说这话时,苏凡觉得他的表情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话音方落,那二人已消失了身影。
苏凡有些失落地转过身。果真是他,只是兰芷要他转告的这个「谢」字怕是没有机会了。
「死狼!坏狼!死色狼!谁叫你多嘴的!我大哥要你转达,你就一字不差地背么!
「什么不成才!什么家奴!本大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堂堂兽族人气榜第一,哪里不成才了?哪里蠢了?嗯?
「叫你还笑,叫你还落井下石!没有本大爷,你再活个一万年也没儿子!本大爷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再剁了你的rou做包子,全部拿去喂兔子!」篱落踩着矮榻高高坐在软椅上,指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破口大骂。眉梢上挑,淡金的眼闪烁如琉璃。
苏凡傻了,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椅上的人影。
「喂,书呆子!你傻了?还不快弄点吃的!本大爷大老远地来回跑,想饿死我呀!」
「哦……哦!」苏凡急急忙跑去厨房,站在灶台边,手竟抖得快拿不住碗。
「切!还是这呆样,叫你做饭就做饭。看,锅里都空了,你能做出点什么?」背后有人说话,近近地,喷出的热气落在耳后连脖子都烧了起来。
「谢谢你。这件事……不仅兰芷要谢你,我、我也要……」话被堵住了。白瓷的小酒盅抵在唇边,微凉的ye体顺着舌尖流过喉。些微的辛辣,然后怡人的香气在唇齿间散开。
「那只色狼家藏了千年的宝贝,总算被我找着了,不枉我在他家的破酒窖里醉了三天三夜。哼,有好吃好喝的还想瞒过我?
做梦!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他的脸凑到了跟前,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抬高手抚上他银色的发,柔软滑顺如上好的丝绸。
「其实我没有那么好……我也有私心,答应她,是因为以后或许就有人能陪着我了……所以……我是不是很虚伪?」
这一刻,平静的面容再维持不了平静,心底里埋藏了很久的话借着酒,借着模糊的夜一点点展示在月色下。「总是一个人,从小到大,很寂寞,说话只能说给自己听。习惯了就好了,可是哪里会习惯呢……」
聒噪的狐狸难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环住苏凡。夜风清寒,怀里人说话的声音逐渐低得听不见了。
狐狸紧了紧手臂,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嗯,果然手感不错,跟想象中一样舒服,像是喝了碗刚熬好的鲜鸡汤一般令人浑身舒坦。
直到察觉不到苏凡的颤动,篱落才开口:「喂!」
「嗯?」从篱落怀里退出来,苏凡的脸还是红的。
「你不是要谢我么?」
「嗯。」
「那明天就弄只烧鸡吧。挑只肥点的,不要小得跟老鼠似的。别舍不得放油,烧鸡就要有油水才好吃,柴火要旺些,不然烤不香。最好再配些八角、桂皮调味,这样味道才鲜。知道了没有?」
说着,篱落就出了厨房往里屋走。苏凡还在期期艾艾地解释:「烧鸡……明儿个……家里还有些鸡蛋……能不能……」
「喂,大半夜的你睡不睡觉了!」篱落从屋里探出头来,「还不快进来!吵着了街坊四邻我可不管了啊!」
第五章
兰芷的事又被议论了一阵,王婶笑逐颜开地说兰芷那天是采草药时摔下山,恰好被个路过的年轻富商救了,以身相许是应该的。
庄里的人们还想问些什么,看着她指头上箍着的足金大戒指,便撇撇嘴和着唾沫咽了下去。人各有命,羡慕不来的。
后来,王婶又提了只芦花鸡登上门来说,这事对不住苏凡,她一个老寡妇没什么好偿还的,以后要吃鸡就上她家随便逮。
苏凡摆着手说不必不必。背后有人掐他的腰,篱落两眼冒绿光,口水流了三尺长。于是就勉为其难地收了。
「快!快!去烧盆热水来,褪鸡毛!本大爷嚼了半个月青菜,终于要开荤了!」狐狸劈手过来夺鸡。
苏凡忙把鸡护在怀里,「你莫吓牠,用牠来下蛋孵小鸡不是更好?」
你来我往争了大半天,狐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苏凡的大腿「苏凡、苏凡」地求。无奈读书人脾气倔,怎么也不肯点头,还郑重告诫他:「你若吃了牠,我、我以后便、便不管你了!」
狐狸臭着脸蹲在门口,看那不识好歹的小母鸡趾高气扬地在院子里转悠,狠狠地扯断手里的草根。
就让妳多活两天,要是三天内孵不出小鸡,哼哼,本大爷把妳剁碎了做栗子鸡!浓油重酱,口味稍稍再甜些……
口水「哗哗」地流。死书呆,笨书呆!
「咯咯……」小母鸡不知死活地跑到他跟前,黑黑的眼睛对上他淡金色的狐眼。
他不受控制地伸手去握鸡脖子。鸡眼一眨,再一低头,篱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