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照例出门办事,今儿也不知怎么着居然还带上了茕兔和东谷。我一个人乐得自在出府闲逛,走了半天还是逛到了醉红楼门口。
不知火半边身子倚在阑干上,我一抬头就与他对了个正着,正尴尬着,就有小倌从大门出来拖着我往里走。
我急了,挣扎半天居然还摆脱不了。
两个少年左右钳着我胳膊,看似柔软,腰身挺拔韧劲,内力不浅,看来是有点底子的练家子。
我僵着脸站在大厅里,看着不知火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娇小的身子,纤腰不盈一握,他拢了拢头发淡淡的开口:“徐大人对我们醉红楼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我撇了撇嘴:“我可不是什么徐大人。”
不知火笑了笑:“那行,你要是八命的徐子弃么,我想有个人你一定想见。”说完,拍了拍手。
我正糊涂着,就见二楼幕帘后面缓缓走出一人。
青衫玉带,美鬓墨发,五官虽是温润如玉,神情却张狂桀骜的很。
段恒玉摇着描金画扇,笑的一口白牙:“哎呀,四弟,好久不见那。”
我面前摆着茶水,段恒玉坐我对面,翘着腿很是悠闲,抛着花生的往嘴里扔。
不知火将茶水倒满,留了句两位慢聊,便转身出了门。
我等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段恒玉斜眼看我,半天才答:“到了没两天。”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五宝呢。”
“好着呢,现在没什么战事,小六派了他去江南一带,要不然我也没机会来看你。”段恒玉喝了口茶,笑着打趣我:“本以为你被九王爷掳了,过的一定狼狈,现在看来还不错嘛。”
我也笑:“不比你,身为尧菱韶的人出入宋嘉还能这么自在,真不愧是我二哥。”
段恒玉收了笑,只是看着我,我也回望他,结果下一秒一粒花生擦着我的脸庞飞了出去。
“徐子弃,我是你二哥,辈分摆在这了,你也得客气点是不?”段恒玉恢复了一贯的笑脸,挑了挑眉:“怎么?不相信我?”
“是啊。”我凉凉的应道:“就在猜你是九王爷的人还是荆川的。”
段恒玉愣了愣,哈哈笑了起来,居然还伸手揉我脑袋,我挣扎半天居然都没躲过,恼怒被他揉的一头乱发。
“你难得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段恒玉感叹,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摆在桌子上,冲我眨了眨眼:“我也不能多呆,今晚就要走了,别的你别管,反正五宝跟着我是不会有事的,你也疼他不是么?”
我没说话,垂眼看着桌上的信封有些走神。
段恒玉整了整衣摆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背对着我道:“徐子弃,有些事你不明白的也就一直这么糊涂着也好,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你都傻了这么久了,就算傻一辈子也没人怪你。”
我转过头,听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闭上了眼。
不知火上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他拨了灯芯,将外衫提了提看我坐在原地没动。
“怎么?别告诉我太黑睡着了你。”
我看了他一眼,抹了把脸,眼睛睁久了有些累:“我等下就走。”
不知火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我又没赶客?你还担心我克扣你茶钱?”
我笑了笑,看他重新为我泡了壶热茶,看到我桌上拆开的信封有些好奇的拿起来:“这是什么?段公子给你的?”
我手快,半路截了他的动作,顺手将纸往灯芯上一凑,没多会儿便烧成了一捧灰。
不知火大概从没碰到这么不给面子的主儿,愣是僵了半天,一张俏脸都黑了。
我也有些尴尬,搓着手,讪讪的笑:“鬼画符闹着玩的,怕你见笑。”
不知火冷着脸,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说。
我喝了茶,留下银子,不知火大概还恼着也没说话送我。
自己出了门,走到一半才有些郁闷的仰天长叹。
我蹲□子,将脸埋进手臂里后悔的半死。
手指上还留着些灰黑的碳粉,我握了拳又松开,再握拳再松开,然后闭了眼,感觉心脏连着脉搏轻轻的抽着。
轻卷疏狂的字,苍劲有力,写着我的名字,徐子弃。
我眼睛涨的酸疼,哑着嗓子张了张嘴。
“荆川。”
很久很久以后我曾问过,为何那时给我一封信,却只写了三个字我的名,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时某人正忙着看礼单,为我准备下个月的寿辰,很是不在乎的半天才答了句:“写多了,纸用光了,来不及买,段恒玉又催的厉害,不知道写啥。”
我嘴角抽了抽,忍着没把镇纸拍他那华丽的脑袋上。
结果他倒是想起了什么,回身突然握着我的手,好一会儿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叫我了。”
我没答话,只是笑着回握紧了他的手。
那晚我喊了半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