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难道那些人还会好心刻意避开他吗?”
“小隽,你放心,涂轲大师兄带着我们渡星门的弟子跟他在一起,爹下了命令,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夜家和渡星门是第一批进入古墓的人。夜家负责破解阵法,渡星门自阵法结界崩塌闹出动静后就一直派人把手着通道,倒没有一家独占地拦人,只是稍稍维持秩序,并且渡星门弟子还驱赶了无数靠近这里的兽类。天刚熹微,阵法告破,他们便小心进了去。穿过一道狭长暗黑的甬道,又是一扇门。门上画着阵,一时间难以打开。夜家子弟当即点着火把研究起来,这门上的阵法只画了半人多高,不算难,但其中笔触复杂,解开需要耐心。
消息传出去很快,等内门阵法破解,该来的也差不多都来了。
司空骞站在渡星门弟子之中,目光沉沉地穿过人群,搜寻着沈寄傲的身影。但这甬道太狭窄太暗,他修为全废后,刚醒时不习惯,竟有些又聋又瞎的感觉。此时眯眼望去,所能看到的东西太少了。
内门打开后,迎接他们的竟是满室明亮。目之所及,不要钱似地堆着金银明珠,甚至有些灵石。在灵气急速消溃的今天,灵石的价值不言而喻。不仅散修们一拥而上,连大门派的子弟都忍不住。见到渡星门中也有人冲上前,涂轲冷眼看着,没拦也没劝。僧多粥少,抢着抢着不可避免便打了起来。一批胆小怕死地灰头土脸地退了出来,夜家领头的呵斥一声,门派子弟们便都自觉退了出来。像一些传承够久的门派,底蕴还是有的。渡星门之前冲出去的几位弟子讪讪站回队伍里,被同伴小声嘲笑了几句,脸色不太好看,接下来都规矩了很多。
这里显然不是主殿。他们没有见到棺椁,长明灯烧着,石壁上光洁无比,一丝墓主人的信息都没有透露。
司空骞打量着这座墓室,涂轲忽然说:“那边不太对。”他顺着涂轲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失去修为之后,已经尝到了无数挫败,却仍然在此刻有些不爽。这座墓殿于他而言像一滩沼泽,他清晰感觉自己被困住了,事情不对劲,却无法找到行之有效的挣脱方式。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脚步都要比那些境界不算高的弟子沉重两分。伞柄中装着Jing钢锻造的一柄细细长长的剑,他拿久了,竟也觉得手腕微酸。司空骞沉默地跟着他们去查看这座墓室的情况,心中对杀死沈寄傲的把握又降了半成。
涂轲之前所点的方向,的确有异。那半面墙似乎都是空的,背后应当有更大的墓室,只是摸便那半面墙,都没有找到门在哪。涂轲无视争吵抢夺着眼前蝇头小利的人,在墓室中转了两圈。那半面墙紧挨着他们进来时的甬道。涂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司空骞心中也微动一瞬,几乎与他同时想到: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并不在这座墓室里,而是在那条甬道中。
就在这时,司空骞也看到了沈寄傲。他身边跟着沈占青莎和顾流。只看了一眼,司空骞便移开了目光。有人也认出了沈寄傲的身份,低声惊呼着。司空骞不敢多看,是怕以沈寄傲的敏锐,发现自己的异样。
涂轲和夜家的人找到了那扇门,花了点时间,把门打开。
大伙儿鱼贯而入,然而这间墓室却是空的。耳边有人吵嚷着。司空骞目光一转,忍不住一惊,他看到了封春衣。虽然她眼上蒙着布,可那头白发在人群中极为显眼。她手里牵了个小男孩,男孩眼下的泪痣若隐若现。就在这时,那道门霍然关上,地面猛地一沉。四面墙上闪耀着符阵光芒,天旋地转,整座墓室都翻了个个儿,头顶变地面,地面变头顶。符咒大亮,阵法兜头罩下来,有人大喊救命,有人慌乱地在四周墙上猛拍。渡星门的弟子全看着大师兄涂轲。胆子小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可大家都被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慌乱中能想出什么办法?阵法往下一罩,司空骞只觉得眼前一白,光芒刺得他浑身难受,耳朵里“嗡”地一声,头晕目眩地倒了下去。
他做了个梦。
梦见当年家里没有出事,他在渡星门待了三个多月,每天都很开心。没过几年,温灵隽去了他家。他娘很喜欢小隽,他爹也让他好好对他,他的妹妹长大了一些,调皮捣蛋得很,但总愿意乖乖巧巧地追在温灵隽屁股后头,喊着“灵隽哥哥,灵隽哥哥”。后来他们成了亲。洞房花烛夜,他骤然发现自己身上绑着铁链,温灵隽在他身下哭着,喊着,骂着。
司空骞狠狠一颤,骤然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混乱。
司空骞扶着墙站了起来,看着满室的人自相残杀。唯一耳目清明的,只有他,封春衣,和那个小男孩。他艰难穿过刀光剑影,走到他们身边,询问情况。封春衣顿了一会儿,道:“稍等,我看一下。”她把脸上的白布取下来,那颗泪痣有些暗淡了。封春衣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层层叠加的幻象一下涌到她面前,令她一时间失了神。直到小男孩小声叫她:“师父。”她才清醒过来,朝过来与她说话的那人笑了一下,说:“应当是被幻象困住了。修为境界愈高,所叠加的幻象愈强。我也只能看出这一点,至于要怎么办,得看他们能否挣脱开了。夜家Jing通阵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