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珠笔的印记。圆珠笔本来就难以在车票的材质上留下字迹,再加上车票时常放在口袋里与衣料摩擦,字迹已经难以分辨。但陈实义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不贪爱、不嗔恨”。
他低着头,发自内心地微笑,眼眶微微浸润。
“工作人员们请注意,由乌鲁木齐开往海岩方向去的D444次列车现在开始剪票,乘坐本次列车的旅客请将车票准备好在二楼第八候车厅剪票进站。”
陈实义眨眨眼,深吸一口气,知道是时候离开了。他把票塞回上衣兜里,拎起脚边的黑色行李袋起身。
面前窜出两道黑色人影,陈实义刚起身又不得不坐下,他没搞明白地抬头,两个穿警服的男人微微叉开腿立于座位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电流声“滋滋”响起,其中一个侧过头对着绑在肩上的对讲机开口:“报告,报告,发现犯罪嫌疑人、发现犯罪嫌疑人。”
陈实义坐在当场,脑袋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抱歉,最近另一篇有字数更新要求,所以这篇更得很被动。快结束了快结束了,这破案子终于快结束了。
第16章 结案
陈实义认罪了。
警察还没开始审问,搜查令还没审批下来,他就认罪了。
嫌疑人沈淘自然是放了,小少爷出拘留所的那天上午,对着天空号啕大哭,好似经历了地狱重回人间一般感动。
他立志未来做个良民,永远不打警局门口经过。
审问室里,陈实义双手戴着手铐,垂下放在腿上。低着头,灯光下,面色十分平静。
肖妄把他的手机送去信息网络部,连接手机的云端,确认是李秀英的手机。
当时肖妄认定陈实义与这桩凶案难脱关系,是因为看到手机上未斯除干净的贴纸痕迹。如果姚灿在姚友民手机上贴过贴纸,那在李秀英的手机上也可能会贴。
再加上当时手机铃声响起时,陈实义反应慢半拍,很明显他对这部手机很陌生,还没习惯使用。
肖妄不得不感叹运气好,如果不是陆羡浩的出现,陈实义或许就逍遥法外了。
根据陈实义的陈述,他和李秀英是初恋,只是后来她嫁给了姚友民去了外地。过了几年却又回来了,两人再次联系上,他知道她过得并不好,刚嫁过去的那几年饱受虐待,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恨姚友民了。
看着这个衣冠禽兽在乡邻之间饱受赞誉,却无法揭穿他的真面目,他的心中充满仇恨。
即使嘴里说着“仇恨”这两个字眼,陈实义依旧波澜不惊,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回到西镇的六年间,姚友民没再对李秀英实施暴力,两人关系好像有所缓和,如果这时候还说仇恨,好像不太合理。”
肖妄提出疑问,他不相信仇恨的种子能深埋六年而没有采取行动,又在毫无□□的情况下爆发。
陈实义静默了一会,淡淡地说:“表面上缓和罢了。秀英一直没摆脱过家庭暴力,因为姚友民将场所换到了地下室,秀英又难以开口,于是没有惊动邻里,她默默忍受了五年。
“直到一年前,有天她给我打电话,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我去她家接她去医院时,跟姚友民撞个正着,当时差点把他打残,是秀英硬拦下来的,我当时……真的……”
陈实义终于有情绪波动了,他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境。他继续说下去:“当时既生气又心疼,早叫她离婚了,但她总说为了孩子。后来我拍了照片当证据,威胁姚友民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就到警察局揭发他。”
他把手放回桌面,抬起头直视肖妄,“直到一个月前,秀英告诉我,姚友民好像又要复发了,我说去揭发他,她拦住我,还说毕竟是孩子他爸,传出去对孩子影响不好,那次跟她不欢而散,也让她不要来找我了,但还是放心不下她,于是让她跟我一起走,远离这地方,我看得出来,秀英是想离开的,只是舍不得她女儿。”
肖妄靠向后方的座椅,说:“所以十月一号当晚你们本来是要私奔的,结果不小心被姚友民撞破了,起了冲突,是吗?”
陈实义没有反驳。
“那姚灿是因为什么?”
女童是无辜的,他很难想象陈实义这么忠厚老实的男人会下得去狠手。
“当时因为太愤怒,为了报复姚友民,我失手杀了姚灿,那个磨盘……本来不应该砸下去的,”陈实义脸色变得苍白,他又低声说:“对不起。”
不知是向谁道歉,是姚灿,抑或是李秀英。
……
开庭那天,陈实义穿着灰色的囚服,被警察押送到被告席。
旁观席上,坐满了姚家的亲戚,李辞言也在其中,他坐在靠右的角落位置。李辞言旁边是陆羡浩。
逮捕当天,陆羡浩找到了肖妄,想要了解真相,他始终不相信陈实义会做出这些事。但物证有了,陈实义已经坦白,杀人的事实板上钉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