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骏的悲剧,不再重演。
他退出了,他自己也是恍然大悟,原来为了贺紫薇,他可以放弃承诺,放弃事业的。当然他也有其他的考量,他与贺紫薇的婚姻迟早曝光,一单曝光一定会影响到林湛,毕竟有个同性恋经纪人,很多人会联想出无数种其他可能。
“国内不承认同性恋婚姻,我们准备移民,具体哪个国家还没确定。我把工作室留给你,工作室所有的一切。看了这次的事,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做的很好。我……”
“不准,”林湛忽然按下挂机键,垂下手,然后喃喃的嘟囔,“不准,我不准。”
开车的卫书红问,“刚刚是然哥吗?然哥他有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走就走,把这儿当什么!”林湛的拳头直捣在车窗玻璃上,从中指渗出的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车座皮布。
把这儿当什么!工作室从装修到摆件都是他亲自设计的,所有的员工都是他亲自面试招进来的,林湛的每个片子,每个剧本,都是他亲自谈下来的。
是谁说要做他一辈子的经济人的?明明说好的,要一起在这浩瀚无边的电影史上留下点什么。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说结婚就结婚,说不要工作室了,连着他一起不要了?
电话又打过来,林湛不动,卫书红第一次看林湛发这么大的火,弱弱的捡起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然哥,湛哥他情绪……不太稳定……”
江名然大概猜的林湛的状态,是世上最了解林湛的人,比他爸妈还要了解,虽然认识六年而已,但他把林湛当成最好的兄弟。
“林湛,六年前,被你指名做你的经纪人,我真的很高兴。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谢骏,但当时,我真的很激动,因为你是唯一记得我的名字,而不是记得我演的戏的角色的人。”江名然让卫书红把声音开到公放,有些话他必须趁着这次对林湛说完,林湛的性格像个小孩子,哄一哄就好,放任他不管却容易想极端,“谢谢你带我去你家吃年夜饭,那一晚的烟花,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跟贺紫薇结婚,与你扔了工作室,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有,林湛,我累,冲锋陷阵这么久,我想休息一下,借个肩膀靠一靠,所以,对不起,我无法坚持曾经的诺言了。你是天才,为戏而生的天才。即使没有我,你也是天才。天才有时候会孤独,但更多的时候,是享受自己搭建世界里的快乐。若是你,即使是一个人,也能在电影史上留下属于你的足迹。”
“够了,”林湛指着手机,“关了,扔出去。”
卫书红此时此刻总算听明白了,自家BOSS不干了,甩了个摊子给林湛。
林湛在气头上,歪着脸看窗外,卫书红到了路口右转,得先去医院包扎伤口,林湛的手指还在流血。
……
外面下起小雨,雨点不大,但密集的很。真奇怪,还没立春,就开始下雨,今年的冬天,尤其的短暂。
段琦在航站楼门口的马路牙子,坐着行李箱上,怀抱花栗鼠的笼子,他仰头看天,太阳照耀,耀的他睁不开眼。
童话里的太阳雨,是带来不幸的雨。
旁边的助理,一直催促,“琦哥,快登基了,您这安检还没过呢。”
段琦装听不见,他想在雨里多呆上片刻,或许只有不幸的雨水,才能冲刷他可怕的灵魂。
花栗鼠竖着小爪,挡住沿着笼子滴落下的雨水。
吱吱吱……
助理急的要哭了,本来有专机,段琦非要做普通飞机,他千方叮嘱航空公司,千万不要误点,那边接机的母老虎,他可得罪不起,他知道段琦在等林湛,但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林湛连个毛线影子也没冒出来。
他弱弱的问,“要不,咱改时间,我联系专机……”
段琦看看手表,低下头,说,“不用了,我就是想……见他最后一面而已。既然他决定不来,我理解,也接受。”
他站起来,抖抖头顶的雨水,把行礼箱与花栗鼠交给助理。
接过登机牌,一把花伞,正撑在段琦的头顶。
段琦回头,看见一张有点印象的脸。
拍摄的时候,此人曾抱着厚厚一摞林湛做过标记的剧本,敲过他的公寓门。
那人指了指航站楼,说,“好巧啊,我也坐这班飞机。唉,算了,这么烂俗的偶遇台词,我自己都觉得假。段少爷,我们谈谈吧,我有个好玩的东西,你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你自己留着吧。”段琦拒绝说,“我不想与叛徒谈任何交易。”
“我不是叛徒,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老板,这么说吧,从一开始,我就是带着老板的任务,应聘进的名然工作室。说起来,刚进工作室的时候,林湛还怀疑过我好几次。”
段琦边往检票口走,边说,“五年,苏学长,你隐姓埋名,做牛做马,默默无闻,当卧底也不容易。”
“哈,我以为,我的资料已经被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