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在为纲吉还是自己打气,火神将对方的手握得很紧。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对方罢了。
周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出人意料的是,鹤丸似乎对接下来的交锋兴致缺缺,他将刀重新归于鞘之中。他动了动嘴,好像有话要说。但当他目光所及对方的和服内侧不小心露出的金色吊穗时,他瞬间觉得又没那个必要了。
“鹤啊。”三日月语气恬淡地开了口,无悲无喜。
“一味拘泥于过去的人,可是会连未来都一并失去的。”
“未来?”鹤丸像是听到什么无稽之谈,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
“现在,就是过去我的未来。”
他审视着三日月,那双金色的眼睛迸射出无尽的恨意。
“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三日月你说,我还能再失去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火神茫然地看着鹤丸,从容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宛若被逼入绝境的彷徨。
三日月微怔,一向游刃有余的他此刻竟失语般的只能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主君——”
“喂,三日月,你该不会又迷路了吧——”
呼喊他们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看样子那边的战斗已经顺利结束了。
“哎呀,被打扰了呢。”鹤丸言不由衷,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之色。
“不过若是再遇见,就不会手下留情咯。审神者大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如鹤般轻盈的身姿竟显得格外决绝又凄凉。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首战告捷的喜悦还未倾泄而出,清光就被那场面惊得怔住了。
“先回本丸再说。”
烛台切立刻会意。他一步上前打横抱起昏迷的纲吉,对方比预料中要轻的体重让他不禁蹙眉。
“走吧,主君。”三日月扶起脸色不比纲吉好上多少的火神,然后冲队长颔首。
暂时收起胜利的欣喜,清光深吸一口气:“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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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总是意外磨人。正当众人焦虑万分时,狐之助突然动了动耳朵,朝厅外望去。
“他们回来了!”
望眼欲穿的狱寺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他似乎有满腔的悔意要对纲吉倾诉。但当他看到被烛台切抱在怀中昏迷不醒的纲吉后,他的脚步像是被冰封住一般,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Reborn,孩童身高的背影竟让众人生出可靠伟岸的错觉。
“泽田为了保护我,所以受伤了……”火神眼尾略微泛红。
他说完这句后,就紧闭上了嘴。
长谷部紧紧挨着自家审神者。他没有出声安慰,但双眼却一刻不移地紧盯着那个银发的男人。那男人仿佛是已经点燃引子的□□,一不小心就会爆炸。
看着火神的脸上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对于自家学生的一举一动早已了如指掌的Reborn也能大概知晓到纲吉受伤的缘由。无疑就是想在红毛小子面前展现自己大人的成熟,却没料到那彭格列超直感还因人而异,对非人类的付丧神更是效果为零,才因此弄得这般狼狈不堪。
啧,竟然还被人公主抱,丢人现眼。
“云雀。”Reborn叹了口气,“晴属性的匣子带在身上吗?”
“嗯。”云雀点头,那是爱Cao心的笹川了平硬塞给他的。本来是怕云雀乱来而以备不时之需,但怎么也没想到最先使用的却是自家大空。
“带蠢纲进去治疗。那种程度的伤应该很快就能治好的。”后半句看似无心之语,实则是Reborn特意说给火神听的。
“那个,我也一起去……毕竟因为我泽田才,所以,拜托了!”火神深深地朝云雀鞠了一躬。
云雀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许久才转身撂下二字。
“随你。”
Reborn看着亦步亦趋跟在云雀身后的火神,再望一眼努力安抚狱寺情绪的山本。
哎,无论是首领还是部下,都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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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帮不上什么忙的火神明智地保持着沉默。他看着对方用并不温柔的力度地扯开包扎用的布条,纲吉闭着眼含糊地闷哼了一声。
正如火神曾看到纲吉点燃戒指那样,云雀也以同样的手法点燃了套在中指上面的戒指,然后对准匣口将火焰输入。他将那澄澈的火焰覆盖在那道伤口上,随后在火神惊异的目光中,那道伤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慢愈合。
“他死不了的。”
火焰在云雀的手中熄灭了。
他抬眼看向火神,清冷的眼中少了几分初见时的厉色:“所以,没必要那种表情。”
……那种表情,是哪种表情?
火神不清楚自己该作何反应。要非要在没有镜子能看清的情况下道个明白的话,大概就是低落且茫然像在森林中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