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纲吉放弃了挣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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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再度叹了口气,这次绵长又夹杂沉重。
“火神君,发生了什么事吗?”纲吉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忍不住询问道。
由于长时间面对着各类不同语言撰写成的文书,而用眼过度导致了视野前偶尔会出现重影的现象。感觉再看下去自己可能就离瞎不远了,所以近几天纲吉都戴着度数较低的眼镜。
“啊啊,最近感觉本丸内无论资源还是资金都十分紧缺啊。”他将账簿的内页翻得哗哗作响,苦恼地嘟哝着,“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些钱用在哪里了?”
“给我看看。”纲吉接过对方递来的账簿。他认真地逐条阅览下来,发现除了日常的支出外,最为显著增加的是酒钱。
“火神君,这个买酒的支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纲吉特意指给火神看。
火神凑了过来,恍然大悟:“啊,我就说。”
根源自然不用多说,多半是那是那两位刚显形的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
虽说是两把奉纳于神社的神刀,但却酷爱饮酒。太郎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次郎就不同了,酒量跟其性格一样豪放不羁。自从这两把大太刀来到本丸后,火神经常能听见楼下传来次郎爽朗但铁定喝醉的笑声。
火神的视线落到了余额的数字上。然后估算了一下距离自己发工资还有几天后,他猛地抓起账簿跑了出去:“我得去找他们谈谈!!!”
留下一脸错愕的纲吉楞楞地望着他的背影:“路、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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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次郎!你们在吗?”火神风风火火地冲到他们所在的房间。他一把拉开门,就有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面袭来,光是闻到那个气味他就快要醉了。
火神以手掩鼻,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倒得歪七扭八的空酒瓶。次郎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太郎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睡姿奇差无比,把被褥弄着满是褶皱。他的双手和双脚都暴露在空气外,身上也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深色浴衣。
当质问被担忧对方会不会因此感冒而取代时,如雷的鼾声突然短暂地暂停了一下,然后次郎猛地打出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呼……嗯?”
被自己的喷嚏声给惊醒的次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半只眼睛,然后又是一连串无缝连接的喷嚏。
火神无奈地抽了几张纸巾,帮眼前这个明显还没清醒的酒鬼揩了揩流出的鼻水。
“呀,主公好贴心呢~”
次郎的眼睛似乎终于对准了焦。看清了来者的面容后,他半弯起眉眼欲往火神身上贴。可绵软不听话的四肢,导致比火神还要高上几公分的次郎就整个人直直地挂在他的身上。
“好、好重啊,次郎!你快下去!”次郎喷在自己脖颈处的热气中混杂着浓重的酒Jing味,火神试图让挂在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下去,对方却纹丝不动。
“嗝!主公要不要也一起喝一杯?”次郎打了一个响亮的嗝,然后举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酒盏,就往火神的嘴边送。
他金色的瞳眸仿佛覆上了一层轻烟,朦朦胧胧,眼尾艳丽且热烈的红色绵延着,若是无视对方不修边幅的着装和行为,火神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会鬼迷心窍地喝下这杯酒。
“失礼了,主公。”
伴随着清朗的声音,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了。火神抬头一看,高大的太郎轻而易举地将自家酒鬼弟弟拖开,然后飞快地收拾好了狼藉的被褥,顺带还不忘给他带上被子。
估计是酒劲上头再加上大吵大闹消耗了太多体力,次郎这次没有过多闹腾,很快就睡着了。
“谢了,太郎。”火神心有余悸。嘴角似乎还不小心沾上了一点酒,他下意识地舔了舔。
好辣。舌尖都有些发麻,火神皱了皱眉。
“主公,您是有什么事吗?”太郎端坐在火神的正对面,开口问道。
火神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正当他踌躇于该如何委婉地开口时,太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是……资金上有什么困难吗?”
“你怎么知道?”火神脱口而出,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
不过既然已经被人察觉,他十分干脆地挑明来意:“那个,也不是说不让你们喝酒,但还是得……那什么,稍微节制一点。”
“是的。……我会好好反省的。”将双唇抿成冷硬的直线,太郎略显沉重地说道。
看对方这模样,明明是自己占理的火神开始觉得过意不去,他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那个,总是喝那么多酒,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太郎疑惑地抬起眼,意外有些呆呆地望着他。
“就是……”火神想了想,举了些例子好让对方能理解,“比如感情方面,人际关系方面啊,还有刚到新环境而感到不适应之类的。总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与其憋在心里,不如说给别人听来得舒坦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