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狗越来越多,最后竟是将那些海倭余寇吓得逃了出去。
这一番厮斗的动静着实不小,最终惊动了村落里的农人,大略搞清楚了是个什么状况后,立刻便有胆大的青壮年村人举着斧头镰刀地冲了上去,一时参入战团的农人越来越多,最后那起子强盗被砍死得砍死,绑住的绑住,天亮后被一起送到了合江县衙那里。
至于向家太太、夫人和小少爷是天亮后被人在庄子几里地外的一处林子里发现的,身边跟了几个丫鬟,还有一只断了腿的大狼狗。
龚县令也是事后方才晓得,当夜强盗闯入柳梅庄时,向家太太和大夫人恰好均未入眠,正在一间屋子里说话,一晓得了此事之后,大夫人乔氏便立即带着儿子和柳夫人出逃。乔家以香料起家,乔氏竟也Jing于此道,惶急中将库里和几个屋子里的贵重饰物都撒上了一种兑好的狗儿极其喜欢的香料,然后叮嘱所有人不要带任何东西,急匆匆往外逃。
小少爷离了乔氏就被吓得哭,乔氏怕哭声惹来海倭,便抱着他往外跑,偏偏柳夫人又是一双小脚,根本跑不动,身边几个丫鬟若要背着她就跑不快,乔氏便干脆背着柳夫人连夜外逃,待到到了那处小树林,整个人便脱了力,却是好歹逃过一劫。
龚大人面露敬佩之色道:“若非令夫人急中生智在那些财物上撒了药粉惹来狗群,那起子贪婪的强盗也不会轻易被降服,此事却是立了一大功!又有夜背婆母奔逃,大孝之名彰显,此事本官必书于江陵高大人知晓,为尊夫人请得孝义之名!”
向景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恍未料到只不过短短数日秋闱时光,竟会跌宕起伏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又为乔致宁的机灵聪慧而折服,一时间胸中激荡,眼眶居然也有些发红了。
龚大人晓得向景行急于见到家人的急迫心情,说了几句话便使人带他去见向家诸人。
向家主仆皆被安置在后面一处小院子里,大狼狗严肃因了带头攻击海倭余寇被砍了几刀,有一条腿断了,好在性命无虞,此刻便带着包扎好的棉布带,无Jing打采地卧在院子一处临时搭好的小棚子里打盹儿。
见到向景行进来,严肃也不怎么理睬,掀了掀眼皮继续睡。
送向景行进来的小仆见到那一条大狗却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只送到门口便借口跑了。
向景行也浑不在意,大步冲到院子里,见到在堂屋里围坐在一起的向家老爷太太,以及怀抱着宝儿的乔致宁时,只颤声喊了一句:“父亲,母亲,宁儿......”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乔致宁这刻已然见到了向景行,登时脸上一喜,把睡着的宝宝往旁边的nai娘怀里一塞,便噔噔噔几步抢上前来,口中喊一声“行大哥”,已然一头扎进了向景行怀里。
向景行搂着乔致宁,只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去,劫后余生得以再次相见的喜悦,与乍闻噩耗却终晓爱人无恙的狂喜令他几乎控制不住满腔的情chao,低头喃语,不停地亲吻怀中小人儿的头发。
向明轩与柳夫人这刻已然迎了上来,见到这一幕不约而同地撇过头去,倒是没有开口斥责。立在nai娘身后的玉镯却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行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乔致宁在他怀里蹭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肯抬起头,就瞧见向景行额头一片乌青,还有隐隐的伤口掩在额发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
向景行含糊着道:“没什么,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又握住小孩儿线条优美的双肩,上下查看一番,口中问道:“你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么?”
柳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都道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果然不错,一屋子逃出来的人,连儿子老娘都不记得先问一句,脑子里光想着媳妇儿了。
乔致宁任由向景行将自己从上到下地摸捏了一番,确认身上除了几块擦伤与淤痕外并无大碍,这才揪住男人的衣襟,以余光瞄了旁边面色不善的婆母一眼,在向景行怀里小小声道:“有件事情啊行大哥......母亲她已经晓得我真实的身份了......”
向景行登时便觉五雷轰顶,蓦地扭头过去,便见柳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向明轩向老爷摸着胡子,面色诡谲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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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海倭余寇袭击柳梅庄子的事情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向府恢复往常模样,一切井然有条。
关于究竟为何合江县竟然未曾收到示警公文一事已然查了个水落石出,而当中一个关键人物颇为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竟是当年因笙哥儿之事被柳夫人赶出向府的六姨娘。
原来六姨娘被赶出向府之后无处可去,后来就搬到了东州府,嫁给了一个小吏做妻。那小吏待她不错,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孰料好景不长,不过三四年光景,那小吏就病死了,六姨娘于是便成了个寡妇。
那小吏有个关系不错的兄弟叫张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