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桓看来,那眼神仿佛在说,带我走。
“宝贝儿,你有什么感觉么?”管莫宁在刚才的一瞬间心仿佛是被吊起来的,既怕药效失灵又怕顾桓会出手抢夺。
但是顾桓只是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站着,始终没有什么慌张或悲伤的表情。
这太不对劲了。
只可惜他猜中开头没有猜中结尾。有问题的不是顾桓,是展澄。
“你是在问我么?”腰上被顶上一片冰冷。展澄半抱半靠着管莫宁的背,两个身影重叠,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身边的恰恰吃了被展澄调包成安眠药后,上了药劲儿。他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最后落入了飞奔而来顾桓的怀抱。
“你反了天了!”管莫宁此时无暇顾及身边的状况。他怎么也想不到展澄会在此时出现,正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腰背!
展澄笑得凄厉无比,泪水从脸上滑落,快速地钻入土里,永不见天日。
脸上是纵横交错的刀疤,鲜红的血rou往外翻卷,尽管伤口已经凝固,但丑陋的血痂永远地留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被水泡烂的铁块,上面锈迹斑斑,刺目又可怖。
“你看看,我的脸……你亲手划的艺术品……我美么?”展澄依旧笑着一只手带着管莫宁的手抚上伤疤。
“你,你这个疯子!”管莫宁嫌恶地甩开展澄的手,表情拧在一块儿,就像是见到腌臜的蛆虫。
“管莫宁,我没疯。”展澄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给恰恰口渡过解药剂的顾桓,又转眼看管莫宁,眼中的深情一如从前,丝毫不减。“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顾桓给展澄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抱着恰恰离开。
管莫宁才惊觉人已经被带走,慌忙想追上去“不许走!”
顾桓的脚步没有停顿往仓库的后门走去,空旷的仓库留下“嗒嗒”的脚步声,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管莫宁在黑道混的如鱼得水,自然不会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展澄放在眼里,何况,展澄怎么敢真的动手?
展澄太了解他,了解到几乎疯狂,就连管莫宁自己都不曾发现下意识的小动作,展澄都记得一清二楚。
“莫宁,永远和我在一起吧……”管莫宁不知道每次他起杀心前都会下意识握拳。展澄没有给管莫宁反抗的机会,微笑着把匕首捅进了他最爱的男人的身体里,深深扎根,就像他对他的爱。
管莫宁睁大眼回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对他死心塌地的展澄会伤害自己!管莫宁怒极就要叫一边的直升机驾驶员和送药过来的手下拉开展澄,却看到一只鲜红的手臂垂在机窗边和地上是鲜血流注的尸体。
估计他们死前也想不到展澄这样的人会痛下杀手。
“我真的很怀念半个月之前的日子,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好不好?”展澄颤抖着嘴角,流下眼泪,泪水划过狰狞的伤口,停止好一会儿才淌过下巴。
第七十章 共赴地狱
在管莫宁惊恐的眼眸中映出他生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一下一下,机械又迅速地反复把匕首捅进又抽出再毫不犹豫捅进。鲜血流了一地,在地上开出大片艳丽的血花。
展澄笑着流泪,僵硬抽动着脸上的肌rou,像是坏掉的木偶。“莫宁,疼不疼?那晚你在我脸上划刀子时我更疼。你说,我是贱人,我不要脸……我不配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展澄的话比刀子更锋利捅在管莫宁身上,声音干哑的像是坏掉的留声机。
“你……”管莫宁几乎整件白衬衫都染成了鲜红色,他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微颤地举起手朝展澄抓去,脸上却连一个充满恨意的表情都做不到。
虽然已是进气少出气多,身上血洞不堪入目但却始终没有闭眼,因为展澄没有给他致命伤。
展澄抬头望天,眼泪横流。初春的早晨,阳光明媚地仿佛能感化一切罪恶。展澄直视着太阳,裂开嘴笑了。
嘴角裂的越来越大,牵动着脸颊的伤口又流出鲜血,鲜红的血流向耳根没入黑发。
忽然挂过一阵风沙,细沙吹进伤口,展澄却不知道痛似的把沙子从伤口中扣出来,血rou模糊。
“谁允许你们钻进来的?这是莫宁送我的面具呢。”展澄看着指缝中夹杂着沙粒的血rou,生气地皱紧眉头。
展澄随意地把手上的血擦在裤缝上,蹲在管莫宁身边,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那双眼睛柔情似水,至始至终只装的下管莫宁一人。
展澄躺在管莫宁身上,亲吻着他发白的嘴唇,又吻上他的眼睛、吻上他的耳垂,嘴唇蠕动诉说最动人的情话。慢慢展澄向下啃噬他的锁骨,划过人鱼线,最后吻上他腿间那处。
就像他们在一起时每夜的爱抚,展澄从没有一刻这样主动,眼底的温柔如夜里的烟火。
“莫宁,为什么你总是忽视我对你的爱?”展澄揉弄着那处,却死气沉沉毫无反应。
“展……澄……”管莫宁的手抚上展澄的背脊,冰凉的指尖,温热的血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