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的活页片。这么做损伤最小,只要更换零件,这盒子又是完好无缺。
收纳这件东西的人非常仔细。打开盒身,又是几层软袱,边角处还塞了棉花。把这些东西一一清理出来,当被重重包裹的事物终于呈现出来,雁游忽然彻底失语。
慕容灰尚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径自说道:“爷爷那天说是件玉雕壁画,我本来以为就一张纸那么大小,没想到竟有这么大。”
盒子本身就纵长而深,无数玉质碎片将它填得满满当当,一丝缝隙也没有留下。慕容灰估计完整的壁画至少有十平米以上。但遗憾的是,除了最上面的十几块碎片还算完整之外,其他的都碎成了小孩巴掌大小,边角也多有磨损,难以拼凑成形。
想到自己那天居然把它放在摩托车后座上拿了回来,慕容灰不禁有点后悔:早知碎得这样厉害,就不该让它再受颠簸。
他说了什么,雁游全然没有注意。打从看到玉片开始,他的全部心神就被吸了进去。
默默凝视许久,他颤抖着双手,像碰触一个易碎的梦境那样,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地覆了上去。
温润细腻,色如白脂。不会错的,这手感、这质地,分明就是与他死亡息息相关的那副麻姑献寿图。被特地放到最上面、相对较大的几块碎片上,尚可辨认出那是仕女Jing雕细琢的五官,还有饱满鲜润的寿桃——那是他死前亲手触碰过的。
山水迢迢,光Yin更迭,物是人非。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有再见之日。
忽然之间,雁游不可自抑地流下泪来。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喜是悲,唯有那天在老宅无声的感叹,一遍遍在脑中回荡。
——或许,这就是天意。
——的确,只能是天意。
——天意把它送到他手中,让他在此世了却上世因果。
一念通达,雁游只觉内心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明晰过。他轻轻抚摸着重见天日的玉壁残片,一个计划慢慢在心中酝酿成形。
随意擦了擦眼泪,雁游看向手足无措的慕容灰,微微一笑:“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吧。在路上时,你和我说说这件玉雕壁画的来历。”
被老哥从港岛召到日不落,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又被派遣到大陆。48个小时里乘了两趟国际航班,莫兰兰现在累得只想化做沙发上的抱枕,软趴趴地躺到地老天荒。
唔,回去一定要把条件再改改,至少要把长驻广州分公司的期限从一年改成三年。这样的话,起码三年都不用面对老妈逼婚,而且还能时常找秦家可爱的怪力萝莉一起玩。
想到这里,莫兰兰才稍觉安慰,Jing神也好了些许。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降落,她拿着唯一的行李走出大厅。没等她左顾右盼寻找接机的人,两名各有千秋的英俊少年就站到了面前。
“雁小弟,慕容小弟,来来来,快拿着这个。就是为了把它交给你们,我才一口气飞了上万里。”任务完成,莫兰兰捶了捶腰,嚷嚷着要找家咖啡店休息一下。
雁游和慕容灰急着看资料,便依言胡乱找了家店坐下。
拆开文件袋,里面共有两份资料。一份是关于陨石盗窃的,慕容析说莫允风设下赌局,杀得那个金雀花员工欠债累累。
然后“不经意”地套出了他的工作范围,又“惊喜”地自称是古玩爱好者,只要那员工愿意提供拍卖珍品的近距离照片,就可以免去他的赌债。
那员工心动不已,当即让家人电邮了扫描照片过来。莫允风记下了他的ip,连夜黑进他的电脑把资料统统拷走。
目前送到华夏的这些,是慕容析先行整理出来、关于陨石的那部分。并附了留言说剩下的尚在整理之中,不日便可寄回国内。
不过,这只是几张照片,想做为有力证据还有些难度。就算送去鉴定,恐怕一时也分析不出结果。
雁游与慕容灰大概浏览了一遍,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份资料上。这是慕容析悄悄搜查了钟归在lun敦的居所后找到的,也正是为了它,莫允风才特意让妹妹跑了这一趟,否则交给别人都不放心。
当看清那是什么,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两人依旧大吃一惊。这份资料可以说是颠覆性的,比钟归管理的公司做假账更加惊人。慕容析之前说得郑重,又干系到国宝级的珍品,雁游想过它会非常重要,却没想到会重要到这个地步。
只是,表面看来,它却与金雀花毫无干系。这又是为什么?
雁游相信,慕容析不会兴师动众送来一份用不上的资料。盯着手里泛黄陈旧的纸张沉思片刻,他突然说道:“慕容,我需要金雀花所有者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莫兰兰接话道:“你是说日不落的那家拍卖行吗,我这儿还有另一份资料,上飞机前慕容析才临时交给我,差点儿忘了给你。”
她以前都喊慕容析为析哥,但在结识了慕容灰与雁游后,如果还是这么喊,那就平白比雁游和慕容灰大了一辈。这种吃亏的事她可不会干,于是索性改口对慕容析称名道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