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系不上。
“我也留在香港。”薛覃霈抓住他的手,“别系了。听我说,我不会让你走的。”
余绅突然方寸大乱,觉得呼吸都不对了:“你不能这样。”
他又爱又恨,恨自己爱他,爱自己恨他。他想,薛家人果然就是这样的,他明明没有那么爱自己,却偏偏不会放手。
“为什么不能?”
余绅几乎要哭出来:“我要是想走,你不能拦我一辈子。”
薛覃霈却突然一把抱住余绅,把他摁在怀里,而后把脸埋进他的头发:“你别哭,你要哭我也哭了。”
余绅安静了,他没哭,可他感到发间一阵冰凉,那是薛覃霈哭了。于是他仰起脸,吻上了薛覃霈的唇。
而后两人便在大街上疯狂亲吻起来,像在彼此啃噬。
路人纷纷侧目,围成了一个圈。可圈内的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个吻比任何一个都要漫长,吻得二人几近窒息。薛覃霈闭着眼,手还紧紧握着。
余绅却知道他是真的不会放手了,于是内心深处的那些无法妥协突然变得异常鲜明。
而由他最先挑起来的这一场光天化日之下的缠绵,也由他最先终结。
余绅抽身而退,对薛覃霈道:“我不回家了,真的,你让我走吧。”
薛覃霈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能这样。”
余绅摇摇头不说话,拨开人群转身跑了。
薛覃霈一个人垂手站在圈里,承受着路人的侧目,他没有像自己说的一样追出去,因为他突然很怕,要是追上去了,余绅就真的走了。
于是他拨开人群,对着消失在黑暗和灯光交错处的背影大喊:“我不喜欢你了!真的,我不喜欢你了!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余绅……”
然后抹一把泪,他又往前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记得回家!”
余绅一步不停地跑着,身后的喊声隐隐约约传入了他的耳朵,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他一路跑回报社,趁着那里还没锁门,他躲进了储放报纸的小屋,蜷在那里,可以凑合一个晚上。
他想,人间纠葛无非就是那些,你爱我恨,你来我往,或是擦肩不识。
既然无法一直爱下去,那还不如早日一刀两断。
第47章 肆拾柒 缠绵
那天夜里看到薛覃霈的时候,靳云鹤几乎感到一阵恐惧的眩晕。
他喝了很多酒,吐得自己气味熏天,躺在门口像个死人。
二狗和靳云鹤两个人费了大力才把他搬进房里,给他洗了个澡,把他放在床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睁眼,似乎是真的醉透了。
靳云鹤小心眼多,赶紧趁着薛覃霈没醒,把蛋糕和一桌子菜全都倒了。
后来余绅也没再回家,于是他的东西就留在了家里,没人去动。
只薛覃霈偶尔打扫打扫那间屋子,怕落灰了,余绅回来不能住。
余绅却是留在了报社,薛覃霈有时候还会偷偷地在报社附近等着,等他。看他进去,出来,自己就走了。
后来报社搬了地方,余绅搬到了顾君盼家里。顾君盼说,想要余绅做他的情人,余绅想了几天便答应了,他想,反正没有薛覃霈,谁都是一样的。
毕竟他不爱顾君盼,所以他不怕。
顾君盼说他以后结婚了两人就分开,余绅也说等自己结婚了两人就分开,二人默契地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然而过了半个月,余绅忍不住,还是偷偷地叫顾君盼开车送他回家看看。他原先是只想坐在车里看一眼,后来又想下车,透过窗子看看里面的人,没想到大黄狂吠着跑出来,家里人便都出来了。
靳云鹤径直过来打开车门扯了余绅下去,顾君盼正襟危坐在驾驶座上,手搭着方向盘。
靳云鹤对顾君盼丝毫不讲礼貌,直接把脸伸过去,告诉他余绅要回家,顾君盼心中一惊,被那道长疤吓得几乎一跳,然而还是笑了一笑,算是默许了。
余绅半推半就地回了家,薛覃霈就站得远远地看着他。他胸膛里始终高悬着一颗瓷心,怕自己只要一轻举妄动,那瓷作的贱物便要摔下来碎了。
家里基本没变,窗明几净,桌上还躺着打了一半的麻将。
看来他们过得很好,余绅想,抬头对薛覃霈笑了笑,他没能找到一个自己的位置。
“你想回房间看看么?”薛覃霈轻声道,“我带你去。”
余绅点头,随他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他悄无声息地迈步进去,发现其中一尘不染,连窗台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比大厅里还要干净。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自己从未离开过一样,恍惚间他自己只是出了趟门,回家以后照样过日子。
他走入屋中立定,环顾着四周,心有唏嘘。而在此时,薛覃霈紧随而入,反手把门一锁,另一只手揽过余绅的脑袋,自己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不对,什么都不对。薛覃霈脑中嗡嗡作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