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五脏六腑都像是烧了一样,于是他默默地放下酒杯,只看着薛文锡喝。
“我还以为你回来有正事。”
“能有什么正事,”薛文锡咂咂嘴,“不过我倒想问问你,码头那块儿是谁在管?”
“呦,你这算是问对人了。”叶夫司听到这里似乎是有些感兴趣,不自觉坐直起来,“这事说起来挺有意思。那里原本就有团伙拉帮结派自成势力,为首的名叫关敖,手下人也不少,你走了以后上边就派兵打压起来,闹出很多事情,现在还没完呢。”
薛文锡就冷笑一声:“都他妈的蠢货。”
叶夫司也不附和,而是哦了一声,仿佛想到什么一样继续说道:“你上次让我找的那几个人,我给你找了。我发现他们都是关敖手下的人,本来他们已经合作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其中有人临时反悔,就成了现在这样。”
薛文锡点点头:“多亏你了。”
叶夫司从沙发上起身往屋里走去,一边说道:“小事。这里还有点资料,都是你让查的,我已经整理好了。”
而后捧了一叠文件出来,递给薛文锡看着他收好。
薛文锡随意翻了两页,心里头有了打算。
“我明天走行么?”
“当然。”叶夫司朝着他坐的地方抬抬下巴,“你就睡这儿吧。”
心里颇有些惋惜——薛文锡这人还不错,就是年纪太大,脾气也大,没法发展出什么关系。而后靠在一旁看着他。
薛文锡边想边喝,一边哗啦啦地翻着文件。到最后他独自把两瓶酒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歪着头不动了。
他满脸的胡子拉碴里隐隐透出一点酡红,没过多久,鼾声也响了起来。
叶夫司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上前拍拍薛文锡的脸,被他的胡子一扎,急忙又伸了回来。
竟是真的醉了。
因此无奈把薛文锡平放在沙发上,又给薛文锡盖了床被子,他也回屋去了。
第二天早上,薛文锡果然如约离开,叶夫司醒得晚,醒了以后人早就没影了。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家里什么都没变,两只酒瓶子也不见了,就像没人来过一样。
薛文锡和关敖必得是互相熟识的,即使你来我往的并没有瓜葛,各自的提防还是得有,因此他知道关敖一定认得出自己。
离开以后,他先去备好了枪和子弹,随后直捣关敖老巢。
幸好关敖并不住在英租界里面——他的私寓建在山上,这样的选择大概也是出于谨慎考虑。
薛文锡提了一篮子水果,因为水果不够还还往里塞了报纸,然后他赶到山脚,光明正大地就想要往里走。
他还没蠢到以为自己真能走进去,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竟刚好堵上了欲要下山的关敖——
一辆黑色轿车在他面前倏地停住,他哪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自然是提着果篮就上去了。
第50章 伍拾 另谋出路
“哈哈哈哈关兄,别来无恙啊?”薛文锡脸皮很厚,丝毫不管那个果篮是否拿得出手,直接递了上去,“一点水果,不成敬意。”
同时余光瞥到有一只烂桃,还悄悄伸手把烂的那块翻到了下面。
关敖表情严肃地坐在车里,没想到薛文锡如此的老不正经。他抬抬下巴示意手下人拿走那只果篮,然后隔着窗玻璃看向薛文锡。
实则关敖的年纪比薛文锡大多了,因此他的脸虽是板着,皮却耷拉下来,松松垮垮地像只癞皮狗。此刻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是没笑,声音从车里面传出来厚重得几乎听不清楚:“薛老板。没想到今天的薛老板竟窘迫至此啊。”
薛文锡也皮笑rou不笑地回敬:“窘迫,窘迫。所以来找关兄帮个小忙。”
“哦?凭什么?”关敖不动声色,心内升腾出一阵惊讶。
他其实是有些怕薛文锡的,虽然薛文锡势力不再,但他警惕的习惯却仍旧保留了下来,然而这种念头似乎叫他很恼火,他转念又想,自己怕他做什么,于是便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薛文锡见他出来了,便直起腰板,往后退了两步。
关敖眯起眼睛,也挺直了腰板站定,他的身后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手下,看起来颇有些气势,“说吧。”
薛文锡见他这副模样,心中虽有不快,却并没表现出来,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份资料,几张薄纸,往前一递。
关敖没有伸手去接,身边的人自动会意,给他送到了眼前,他低头看了两眼,眼珠转动从狭缝里看向薛文锡,沉声问道:“薛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有几个人的资料,不多,都是他手下的。他只是奇怪,这几个人并不重要——岂止是不重要,实在是太不重要了,其中有谁值得薛文锡动哪怕一根手指头?
“我想要他们的命。”薛文锡的笑容像是定在脸上,一直不变,“你给的起,我要的起,不是难事吧?至于报酬,你可以现在提。”
关敖被薛文锡的一番话惊讶得不轻,他终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