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与他紧挨着的薛文锡突然就发出一声叹息,很是后悔道:“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带过来的。多危险啊!”
薛承福闻言,先是沉默。而后他缓缓转过头去,就盯着薛文锡看,看他的脸,看他的眼睛:“你放心。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薛文锡当即惊得一挑眉毛,险些要跳起来:“你可别胡说!”
“我没胡说。”薛承福便低头,又是沉默。沉默过后他仍是转过头去,很认真地注视着薛文锡,仿佛害怕他听不到般,一字一句道,“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他思考得很慢,可那些话要说出口,总是不会变的。
薛文锡不傻。他听闻了薛承福的这一番话,只觉这样的表白心迹听起来总有些耳熟。可他来不及想这个,只在眉目中隐约露出一股哀而不伤的意味,也是一字一句缓缓道:“儿子,你把我当什么了?”
薛承福便轻笑一声:“你又不傻,你当然知道我把你当成什么。我很依赖你,我的命都是你的。”
一瞬间帐篷里安静了,二人都觉得自己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活得不够长。太短。
薛文锡便抬起脸来,因为鼻子一酸:“儿子傻了,爸爸的命也是你的。”
“我不要你的命,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去,我要那破烂玩意儿干什么?”薛承福又嘲笑他。
“那你就把你那破烂玩意儿塞给我?”薛文锡闻言佯装生气,伸手就去扭他脸。
薛承福就往后一躲,薛文锡往前一近,一不小心就贴了个满怀。
二人挨得近了,薛承福情不自禁地就拿嘴唇触了触薛文锡的嘴。
薛文锡就往后一退,不动了。末了长长叹口气,他不再说话。
乐云山本来是太县人,但他不把兵往这里带。他对太县有着一股深恶痛绝的憎恨,那是他全部吃不饱饭的曾经。
他把兵驻扎在离太县不远的刘村,很快他就知道薛师已经到了。
而薛文锡,在到达太县之前就已经知道乐云山的驻扎地。此时,他忙里抽闲地派出一个小兵去乐师传话,请求商谈。
乐云山在见到传令兵后表现出一脸的难以置信:“谈个鸟?”
小兵则哭丧着脸看他曾经的长官,一声大气也不敢出。
末了乐云山非常不耐烦地一挥手:“行行行,谈就谈。”
一天后,乐云山与薛文锡在太县通往刘村最短的一条小路中间会了面。两人把自己身上的枪支器械都卸下来放在地上,又各自让对方检查一番,见没有问题了,便让自己的小兵远远跟在后面,时刻留意敌方动静。
谈话主谋薛文锡迈步走上前去,是笑不出来非要笑,而乐云山则等着薛文锡走上前来,是从头到尾没打算笑。
二人甫一见面,就是一阵沉默,因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后还是薛文锡先开了口:“这个……乐……该怎么称呼啊?”
不识大字的乐云山忍受着薛文锡对于自己名字的错误读音,心里宽慰自己——他没有文化,我不跟他计较!
而后他内心颇为洋洋得意,表面颇为适可而止地抬了抬下巴:“我现在是司令了。”
“好。乐司令。”薛文锡违心一抿嘴,“我这次虽然带兵过来了,但其实不想跟你打。你要是想反悔,我就帮你找个借口跟军部谈一谈,你要是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那我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乐云山一听这话,当即连鼻子都气歪了。他除了骂人就不会讲话,而与薛文锡对话,骂人是没有用的——他脸皮太厚!
“老子才他娘的不投降!”他气急败坏了,即刻吼了回去。
眼见薛文锡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他感到了一丝不可置信——自己居然真的与他进行了会谈。
这个想法一出现,乐云山就觉得自己有点被薛文锡牵着走了。因此这次学乖了,他一个转身迈开大步就走:“你nainai的才赶紧滚吧!”
薛文锡站在原地不动,感觉自己好像是看穿了乐云山这个人。他心里想自己并不欠着他,于是没有放过机会,他抬手就是一枪,试图一击毙命。
然而子弹很不给面子,打在了乐云山的腰上。
这一下没打死,乐云山身后的小兵就冲过来了。薛文锡见况急忙也往回撤,气得一把扔了那支枪——什么破玩意儿!他娘的枪膛给歪了!
因为枪膛歪了,子弹的杀伤力小了很多,乐云山几乎就不能算是受了伤。
但乐云山还是受了一惊,同时时万万没有想到薛文锡竟然还藏了一把枪。他不敢轻举妄动,赶忙在小兵的保护下赶回了刘村。
而薛文锡因为没能把他一枪毙命,也气得一路撤退返回了大营。
当天晚上,两支队伍算是正式打起来了。
薛文锡决定抢占先机,先压他一头。因此天色一暗,他就先领着兵来了场偷袭。
刘村比太县稍微富一点,但是也富不到哪里去。乐师在刘村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