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饿死的了。”
“嗯……”余绅不作他想,只狠命点头,“我信你就是了。”
薛覃霈把脑袋凑上去,埋进他的头发里深深嗅了一嗅,而后拉起他的手:“跟我走。”
余绅就安静地迈开步子,跟着薛覃霈。
二人心满意足地并肩走离了这处叫人悲喜交加的地方,只觉自己什么都不缺了。
“我们回香港,再也不折腾了。”薛覃霈长吁一口气,牵着余绅缓步走着,与他有如一对相携到老的伴侣,“我们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余绅品味着这句话,不自觉露出一点笑意,“好……”
薛覃霈低下头来,在余绅的额头上啪地亲了一下:“我回去就学做饭,把你养胖点,要不搂起来真硌手。”
余绅也不知怎的,突然就羞涩地低头笑了:“好。”
他们真是很难得能有这样静谧平和的时刻,一时间竟统一地盼望自己赶快变老了。
回到家里,薛覃霈一手拉着余绅,敲开毛觅青家的门。
没有多久门就开了,薛覃霈也不往里走,只站立着说道:“毛小姐,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毛觅青本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一听这话,立时就愣住了:“你要走?”
“你放心,我一回到香港,就会把钱给你寄过来的,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了。”
毛觅青仍是愣着,不多时竟是一瞥嘴角,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你别走啊。”
“毛小姐,我已经打扰你很久了,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这样住下去。但我这些天过得确实很愉快,我不会忘记你的。谢谢你。再见!”
言罢他拉着余绅,转身就要走。横竖他浑身上下就只有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和毛觅青哥哥的一身衣服,并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要他当即把衣服脱下来是不可能的了,薛覃霈估摸着毛觅青也不会提出要他偿还衣服的无理要求,因此就也没把它当事儿。
并且他们方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商讨回到香港过年的问题了,虽然年是常过的,可经历了这一路上许多的颠沛流离,他们实在是等不得了。
因此离去的时候他们没有丝毫犹豫。
只没想到毛觅青竟当场捂住脸大哭起来。
毛觅青,一个进步女青年,曾经出国留过洋,家庭教育良好,此时嚎啕大哭,如同一个被迫守寡的怨妇。
薛覃霈其实不大想要理睬,因为觉得这一场人情债自己是还不来的。无奈人家曾切实地帮助过他,他也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因此他只得回步转身,口中安慰道:“待日后有机会了,你也可以来香港,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毛觅青此时已经由大哭转变为了抽搭,她抹一把眼泪,抱着腿蹲在地上:“你带我一起走吧。”
“这……”薛覃霈为难了,一时无奈应付,“香港确实是个好地方,你要是一个人去不方便,那就跟着我们去。到时候我还能帮你找房子。”
毛觅青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因为一时无法,又好不容易得了句承诺,所以只得囫囵点头先答应了。
薛覃霈却是亟不可待地拉了余绅就要往外走:“我们还有些事情,至于怎么去香港,我们等到明天再商量吧!”
毛觅青立在门口,呆呆看着二人离去,良久后才转身关上了门。
二人如同来时一般在街上缓步行走,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说是要带我走,到头来还不是回到了我的地方。”余绅颇为好笑地嗔他一眼,“没本事。”
“我没本事,可你就是离不了我。”薛覃霈不生气,只佯装生气去挠余绅的痒痒rou。
赌气的代价太大了,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赌不起。并且他已经吃够了苦头,如今连高兴都高兴不过来,珍惜都珍惜不过来,哪里还能分出心神去赌气呢?
余绅笑得流出了眼泪,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行啦行啦,你饶了哈哈我,我说错话啦……哈哈”
薛覃霈这才罢手,稍稍收敛了笑容,回归正题:“我们先回到你的地方,收拾东西住一夜。明天我们和毛小姐商量一下,看看怎么从这儿回香港。”
二人自从相遇,便如同有说不完的话一般,几乎就没有停过嘴。而薛覃霈莫名跑回上海的原因,余绅也早已经知晓了,因此他沉默了一下,抬手擦一擦笑出来的眼泪,轻声问道:“那你……不找人了?”
薛覃霈摇头:“不管了,管不了。我们走我们的。”
“嗯。”
余绅长舒一口气,轻声道:“走,回去好好过日子。”
二人心中安定下来,都计较起来日后的生活。可惜这样的安然并没能持续下去。
在他们还未走进旅馆时,一队人马从不知何处一涌而出,将二人团团围住,直围了个密不透风。
薛覃霈认得这队人,他们身着警署制服,大约曾经都是薛文锡手底下的人。
可他却仍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