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薛承福便瞪他一眼:“就爱占这口舌便宜!”
薛文锡颇为容忍地笑他:“当初可是你自己要当我儿子的,现在又要说我占你便宜?”
薛承福仍旧是瞪他:“你就是占我便宜了,我不管,反正我现在不愿当你儿子。”
“那你还想当什么?”
“我……我……”薛承福居然被当场噎住,说不出话来,这在薛文锡印象里可是头一遭。于是薛文锡笑眯眯地看着薛承福支吾了一会儿,最后见他红着脸,反反复复却还是那句话,“反正不当你儿子。”
薛承福,此时低着一颗脑袋,窘迫地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也是,他要做什么呢?总不能做他太太吧!
他越想越觉得丢人,因为刚才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并且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窘迫过后紧接着是一阵沉默。薛承福因为还在窘迫着,所以也不开口说话,而薛文锡本就没有兴致同他耍嘴皮子,所以趁机从沙发上起身就走:“我洗个澡。”
作者有话要说:
恐怕要令人失望了,薛和靳是没有HE的。
第74章 柒拾肆 意外
薛文锡放满一池的热水进去泡着,身体是放松了,心里却像有一团胡乱纠结的线,解不开,也找不到头绪。
他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明亮的小电灯。
有心要把靳云鹤送回香港,可靳云鹤是个倔脾气,是自己想送就能送的吗?就算他当真答应了,自己却也有些舍不得。
又有心想要抛下部队,带着靳云鹤远走高飞,但眼见山河沦丧,国家内忧外患,乱得不成样子,他又当真能跑得毫无留恋?再者说了,就算他真打算跑,那也不是件容易事。除非他死了,或者是受了伤,否则上头不可能准许他离开。
到头来越琢磨越没有结果,薛文锡简直有些生气。
他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留下来,还投军!他就该随着靳云鹤一起去香港,香港既没有日军,也没有战乱,他们更不会被迫分离这样长的时间,真是苦了靳云鹤了。
想到这里,薛文锡仍是觉得心有亏欠——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想要和靳云鹤叙一叙,都还没来得及啊。
他知道自己明天必得给靳云鹤一个答复,此时苦苦思索着,只恨不得立即下定主意才好。
这心事闹得薛文锡泡澡也十分不得安宁。于是从水里站起身来,他面无表情地披上睡袍出门去了。
入夜了,上海仍是亮着的,甚至比白天还要更亮一些。租界里本就不涉战火,其或新或旧的楼房,便自然而然地能够保持住其本身美艳了,正如同这里畸形的繁荣热闹一样,有时还颇令人费解。在白天,这租界就好像一位欧洲贵妇,被限制在其雍容却又笨重的洋裙里面,处处端着架着,仿佛很有威严,然而只待天色一黑,那妇人便成了偷腥的浪人,扭着身子钻到情人怀里,恨不得扭出一身水来。因此一个人,大约只是置身这迷乱人心智的霓虹灯光里面,便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许多雪白大腿在眼前摇晃了。
洋人与中国人在这里寻欢作乐,不分你我,有如到了时节便纷纷开始交配的青蛙们一样,快活地郭郭叫着,只叫些旁人也听不懂的郭郭。
薛承福却嫌窗外光亮刺眼,此时就往窗边一站,锁紧窗户又拉了窗帘。窗帘是厚实的,厚实得就像一床棉被,把那些迷乱人心智的霓虹灯光密不透风地挡在了外面。
薛文锡在自己床上辗转难眠,弄出不小的声响。薛承福回到床上,安静地躺了一会儿,而后突然坐起身来,拉了床头小灯,借着暗光爬到薛文锡床上去,从背后搂住了他。
薛文锡这就没法乱动了,于是在薛承福的胳膊里翻个身,他仰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眨也不眨。
两人呼吸声都不小,大概是离彼此太近了,所以显得格外清楚。
薛文锡在这此起彼伏绵密交织的呼吸声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儿子,我要是跑了,跑到国外去,你还跟不跟我?”
“跟。”薛承福不假思索,立即答道,而后顿一顿,又问,“所以你要跑了?”
“也不能算跑吧。怎么说呢,反正我不打算回去带兵了,想找个地方,安稳点儿的,再好好活他几年。”
“你说了算,我都跟着你。”薛承福无甚野心,横竖圆扁的,也就希望好好活着。既然是要好好活着,打仗当然不是个理想选择,无奈他自愿跟着薛文锡,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跟上去先瞧瞧再说,至于以后的日子,他也永远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反悔,并不用担心。因此听到薛文锡先说了这话,他简直是求之不得。
“但你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还是有点疑虑,薛承福奇怪问道,“再说,你可打算怎么跑?”
“我又不年轻了,这场仗眼见还要打个没完,难道真要把自己耗死在里面吗?至于怎么跑,我还得再打算打算。”
薛承福便哼哼两声,不再说话了。
既然已经下定主意,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