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脸颊早已没了知觉,旁边的宋思颖也没好到哪去,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是如死水一样沉寂。
“越国公到!”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秦蓁连忙用手肘撞了宋思颖一下,两人又挂起甜腻的微笑,对刚刚进门的越国公点头,弯腰行礼。
“武国公府的女儿,果然知书达理。”他将准备好的锦盒递给丫鬟,随口表扬了秦蓁和宋思颖两句。这句话看上去波澜不惊,但能得到权贵的表彰,无疑能增添自己资本。
宋芳语站在一旁却没有同等的待遇,她愤恨的扯了扯手帕。余光瞥了秦蓁一眼,越国公也太不识货,自己哪哪不比穿的像年画娃娃的秦蓁强,偏偏夸奖了她没夸自己,亏得她这么冷的天穿这么一点!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分走,因为归义侯府的人到了。
归义侯府作为宋芳苓的半个娘家,抬来了两大箱子,里面装的是金银头面,珠宝玉饰,就当给宋芳苓添嫁妆了。
陈明睿打进门起就盯着秦蓁,他为了宋芳苓的婚事忙活了一阵,好些日子没见到秦蓁。前些时候,秦蓁总躲着他,他想说的话憋在心里越积越多,他只想当面找秦蓁问个清楚。
秦蓁感到一股灼热的目光一直关注着自己,想都不用想是来自陈明睿的。她除开归义侯夫妇刚进门时,对他们微笑行礼外,一直是低着头的。她不敢与陈明睿有半点眼神的交集,哪怕一点都会让她心底漫出苦楚。
陈明睿见秦蓁逃避着自己,巴不得现在就向前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目光。奈何父母还在身边,他也不敢造次,只好忍住心中的冲动。“明睿,你来啦。”一道特意捏起嗓子的造作声音响起。
归义侯夫人循声,见是个披着薄纱的女子,皱起眉来,心想这是那房的女孩也太没规矩了!今天这种庄重的场合,居然穿了一身轻纱,没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对自己的长辈,开口直呼其名,又喊得亲热。归义侯夫人脑子一转就知这女子打的什么主意。
“姑娘是几房的?这么冷的天可要多穿点,我见你冻得话都不会说了。”归义侯夫人冷淡的开口,
宋芳语见着陈明睿,眼中心中都只有他。恍恍惚惚间,并未察觉侯夫人的嘲弄之意,还以为真是在关心自己,满心欢喜的答道自个儿是三房的,多谢夫人关心。
听得陈婉音都忍不住,拿了块帕子挡嘴偷偷的笑。侯夫人无语,这孩子不仅规矩没学好,脑子还是个不好使的。也不和她多纠缠,一家人落了座。
宋芳姝羞的头都抬不起,她虽不聪明但也听出侯夫人没有关心的意思。扯了宋芳语好几下,都被宋芳语甩开,仍用爱慕的眼光注视着陈明睿,直到落座后被人群挡住,才作罢。
不管是周围的祝贺声还是陈婉音揶揄的笑声,秦蓁都没听进心里,她只想把自己埋在地里。这样就能一直逃避,不用再面对现实的事实。只是事与愿违,她依旧站在这儿,身上是无法忽视的来自陈明睿的眼神。他还在看自己,哪怕有重重人群阻隔,他还是在远处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哎,真是孽缘啊。
“秦姑娘好。”一道清肃悦耳的声音传入秦蓁的耳里,她抬起头原是奉国侯来人了,说话的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谢梓安。
他今日一改往日质朴的穿着,打扮的很是贵气,又对秦蓁噙着笑,真真是个如玉俊公子。“奉国侯、谢公子好。”秦蓁弯腰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梓安,你与这位姑娘相熟?”谢彦嗓音浑厚,把礼品递给丫鬟后,低声问了句。
“之前灯会见过一面。”谢梓安笑的温和,答的从容。谢彦点点头,秦蓁是他故交之女,几年不见倒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你父亲与我是同期生,也是我的知己。如今你姿态初见你父亲的风貌,想来他在天之灵也能安歇。”
“奉国侯夸奖了,我与父亲相差甚多,往后要学的还有不少。”谢彦心底满意,秦溯的孩子果然是个知礼谦逊的。见时候不早,寒暄的事多的是机会,便带着谢梓安去了一旁落座。
陈婉音张望着,并未见那人跟来,心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觉着奇怪的同时,秦蓁心里也犯着嘀咕。奉国侯此次前来,居然只带了一个谢梓安?且不说奉国侯夫人并未出席,就算要带儿子也应带谢梓锦才是,毕竟那才是嫡子不是?带着一个庶出儿子出席这么严肃的场合,也不怕别人在背后说道什么。
人红是非多,奉国侯作为这几年蹿的最快的官员,京中关于他的种种传闻早就甚嚣尘上。
宋思颖故意抬高一个声调,表面上是讲给秦蓁听,实则是说给陈婉音“别看了,谢梓锦没来。听说他又犯了事儿,把奉国侯气着了,最近都不爱带着他出门,就连奉国侯夫人劝都不好使。我原以为是说笑,可见着今日奉国侯只带了谢公子,估计这十之八九是真的。”
“你别瞎说,天天也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不辨真伪就张嘴咧咧。”陈婉音已经好些日子联系不上谢梓锦,送去的书笺仿佛石沉大海,心里正是着急,又听宋思颖这么说,自然是要辩驳一番。
“爱信不信!哎这次是连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