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爹爹的案子早就破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话语间越来越激烈,一声悲鸣后体力不支晕过去。
谢梓安抱着晕倒的秦蓁上了床,将她鞋履脱去,放在塌上盖好被子。见她梦中依旧抽泣,眼角不停有泪涌出。他替她轻轻抹去,掖好床角。没想到来趟竹县,会闹这么一出。
太阳西落,一轮红日挂在天边。窗子内投射进一道余晖,照的被窝有些暖和。秦蓁缓缓的睁开眼,将手伸出被子,抓住倚在床头不放心她的谢梓安,眼睛黑的可怕,乌压压的看不出情绪。“我们回渝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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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冷了,花见不得风,一吹就要散掉。得把花放在屋内,火炉边供着方可延续芬芳。
德妃摸上一朵芙蓉,这是今年最后一朵了,哪怕呵护的再好,再过些时日也要一瓣瓣凋谢。
真美啊,一层层花瓣包裹着嫩娃娃似的蕊心,粉的白的柔柔弱弱透着光。她俯下身子,轻嗅。味道到底还是淡了点,强行延续的芬芳带着时间的苦涩。一手摸着自己的脸庞,一手揉搓将谢的芙蓉,表面再美又有什么用?内里早就腐朽尽了,过不了多久便要化作尘土。
想着,手上劲更大了。芙蓉咔嚓一声被折断,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花瓣一片片抖落在地,她看得出神,想把它拾起。
“娘娘,”栖梧端来一碗桃胶银耳汤,置在桌上喊了她几声。“汤端来了,趁热喝了吧。”
“圣上睡下了?”德妃理了理衣衫,栖梧替她挽起袖子,涂着豆蔻的纤纤玉指拿起勺子,舀了一口。“他可有说了什么?”
“睡下了的,奴婢替他点了香,一会儿就睡了。”栖梧是她从镇国公府带来的丫鬟,年纪不大脑子灵活,忠心不二。前段日子她给开了脸送给圣上,如今在她偏殿里做个小小美人。
“圣上一个劲的夸娘娘呢,说您找来的那道士,确有通天之功,他夜里梦见神仙了。”栖梧虽是美人,但在德妃这儿还如往常一样,做着奴婢该做的事。她捏捏德妃的肩膀,慢慢说到“圣上说那神仙同他讲,只要继续按着天师所说服用那长生的药丸,就可万载千秋功绩永存。”
德妃轻笑一声,纵使保养如她,也能感受到岁月的流逝。圣上当了一辈子的皇帝,到老了却想逆天改命,重获青春,岂不是笑话。“圣上最近红光满面,心情大好。奴婢在他耳旁说了不少娘娘好话,他听着如意,说娘娘您思家心切,可回去与镇国公一聚。”
德妃猛然睁开眼,抓住栖梧按摩的手。“他当真许诺,本宫可回去?”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她与那人许久未见了吧,有多久呢,久到要忘了。
“真的,娘娘只需同圣上说一声便是。”
德妃摸摸脸,眸里多了分担忧。“栖梧,本宫老了。用手摸着,脸上的褶子都打起花来,同以往没法比的。”时光最为公平,谁都逃脱不了它的惩罚。
“娘娘说什么呢,奴婢瞧着娘娘年轻的很。和奴婢进宫时见着的一模一样。”栖梧替她把发髻打散。“您别想这么多,好生休息,漂漂亮亮的回府去。”
德妃似还沉浸在哀伤中,眸中泪光闪闪。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改变一切。可是还需再等等,等着时机成熟了,她的苦难才能结束。“栖梧,那药多久才有效,香要点多久才能灭?”
“快了,再过个一年半载。我们就永远不需要点香了,我们就自由了。”栖梧小声的念叨着,让德妃倚在自己身上,闭眼假寐。
夜晚的宫中寂静,宫灯长明,照的如白昼般透亮,却照不进孤寂之人的心,一年又一年似残花般慢慢凋谢,只剩一株根jing摇曳在风中,等春风又吹再长出花来。只是这春风何时才能吹到心里?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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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在颠簸的路上,用手揉着太阳xue,努力想着过去的事。爹爹的死疑点太多了,以前没考虑的忽如chao水般涌入脑中。环环紧扣这分明不是简单的山匪可以做到的,从刘师爷到仵作都有隐瞒。
他们是爹爹的下属,更有官职在身,会替谁去隐瞒,还是说就是他们下的手?既有心隐瞒,便不会留下太多线索。竹县是刘师爷的地方,县令换了三四任,当年的事留下的不过是县志上寥寥数笔。
但竹县作为渝州的一部分,那年的大案一定在渝州城备案。这里级别高,不容易被修改,更多细节可以查询。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一醒来就要回去的原因,爹爹的死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渝州原是郡县制,四年前改为州府制。同雍梁二州类似,渝州是其政治中心,谢梓安任渝州知府,地位仅次于掌管川渝地区的瑞王,他想弄来卷宗轻而易举。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卷宗上关于秦溯的记载不多,只书其被山匪杀害,留有头颅,断面整齐为利器所伤。再就是写着按规章制度发放抚恤金。
这下谢梓安也觉着事情不对劲,按理说秦溯虽是罪臣,但其在竹县任县令期间,修路通商,带动一方水土。功绩卓卓,到死却只有数笔,从事发到断案不过几日。断面伤痕何时由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