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着自己,似乎忘了那日的声响。天天没心没肺的过着,照旧用着干粮泡水, 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
只有秋诗知道,每每夜里自家小姐,都会坐在隧道前痴痴的望着,一坐便是天明。
她一人盘算着还有多少粮食,她安抚着果儿,她笑着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样子,忙一点再忙一点。脑子里就什么也记不住,什么都不用想。
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她怕她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会成了真。手下的桌子被擦了无数次,手指被擦的通红。她丝毫没有察觉,弯弯的眉眼紧盯着隧道,期待着那人能出现在眼帘。
一日复一日,墙上的正字写了一个又一个。干粮再怎么省吃俭用,也要见了底,送粮的人迟迟未到。
再过不了几日,没了粮食,这儿就再也待不住。外面已经有人知道这所庄子,出去会不会一头撞在埋伏里?
秦蓁皱着眉,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果儿这些天东西都不大吃,月娘又是个胆小怕事的,只剩她与秋诗能出上几分力气。可带着两个孩子又能跑去哪儿?算来算去,她们要真遇见埋伏,冲出去的概率小之又小。
突然隧道内传出一道声响。
她的心提在嗓子眼,难道有人发现了这儿?她小声喊了句秋诗,自己提起一块木头。这是从屋内拆下来的,打算晚上烧了起点火,夜里冷怕孩子们受不了。
她与秋诗一人一根木头在手,守在隧道的左右,只要一有人探头,她们就狠狠的敲下去,可以为果儿她们争取一点时间。
果儿抱着年哥儿紧张的望着她们,隧道里的声响她也听见了。若是真走投无路,她就抱着年哥儿从屋后的悬崖峭壁上一点点往下爬,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哇!”年哥儿一声大哭打破寂静,秦蓁的瞳孔放大,轻声安慰年哥儿不要哭泣。
显然隧道里的人也听见婴孩儿的哭声,细碎的脚步愈来愈近,夹杂着一丝焦急。
就要进了,马上就会有人从隧道里探头出来。秦蓁手中的汗滑滑腻腻,握着木头的位置被汗水浸的深了一块。额边的发丝shi漉漉,死咬的下嘴唇泛出一道青白。
一个人的脚步,两个人的脚步,三个人……秦蓁默默估算着,心境跌到谷底,对方来人不少,她们不是对手。
脚步终于到了末端,她隐隐约约看见隧道里白色的衣袍。她与秋诗对望,坚定的点头,木头悄悄的抬过头顶,只等脑袋探出就砸下去。
“老爷!”果儿一声大喊,让秦蓁停住了往下砸去的手,面前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
转瞬间她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是一个带着淡淡皂夹香气的怀抱。如同往日抱过无数次那样,踏实安全。她不敢抬头看,怕一切都是自己美好的梦,在过去的一月里她梦见过无数次今日的场景,可当她要看清他的面容时,却又烟消云散。
“陶陶,久等了。”谢梓安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她瘦了,脸颊凹陷,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鹿,只有双眸泛着水光。“我这次守了约,你不用做王八婆子了。”
怀里的人放下矜持,哭的大声,她可以放下假装坚强的面具,她可以扑在心爱的人怀中大声哭泣,她可以在夜里入睡。千万句话想对他说,最后她轻轻的张口,吐露出一句:“真好,你还活着。”
秦蓁身上很脏,木屋条件有限,也没有这个心情经历打扮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埋在谢梓安的胸口,两人抱在一起,谢梓安嘴角勾起笑的温柔,轻柔着安抚着怀中哭成泪人的媳妇。
一道阳光照在木屋前的溪水上,折射出动人的光彩。云雾拨散,一切都已过去。
果儿扯着嗓子哭嚎,萧生手足无措,只好掏出怀里的山药糕,这是他求了白术好久才要来的一块。对着果儿大张的口中丢去,果然换来果儿片刻的安静。
月娘抱着孩子,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他还需再长大一点才能看人甜蜜的情景。
眉娘和阿燕在一旁一脸看戏模样,只差没有吹起口哨。秋诗抱着年哥儿,看着老爷小姐的恩爱,第一次觉着身边有个人也不是见坏事。
至于年哥儿,他撇撇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抱着自己娘亲的男人,都是他又把娘亲抢走了!想到这儿,眼泪汪汪的再也止不住。
秦蓁见年哥儿哭的伤心,被他扭曲在一起的笑脸逗笑。她抬眼看着谢梓安,真好,大家都还在。
“梓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秦蓁眨眨眼。
谢梓安俯下身:“什么?”
秦蓁闭眼深深的吻上去,手搂住他的腰。这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父亲,更是她的爱人。
“我中了一种毒,”她轻轻说道,在谢梓安脸色大变前,栖在他的耳畔,“一种再也离不开你的毒。”
“梓安,我爱你。”她的双眸还似初见时清澈,那个送他手炉的姑娘成了他的妻。谢梓安轻笑:“陶陶,我也爱你。”
*
后来秦蓁才知道这场宫变来的突然,谢梓安找到宋旭后没多久,太子的兵马便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