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嘴角已经青了的凌衍、拍了拍身上的灰,甚至还啐了一口才离开。凌衍趴在地上,沉默了很久,才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拍了拍手上的灰,还是抬头对着上音笑:
“宁杭,我们回去吧?”
“你……”上音看了凌衍一眼,想要说什么,却还是被凌衍给硬生生拉走了。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范云,终归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拢了拢袖子,将自己颤抖的双手藏在了宽大的衣袖之中,然后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与周围的文人谈起了佛法和政论。
好不容易回到了竟陵王安排给他们的宅院里面,陈庆之抱着小留音两个人在院子里面玩。看见了凌衍和上音回来就迎接上去:“老大,公子你们回来……哎?老大你怎么受伤了,我去给你找药。”
说完,陈庆之转身就要走。
“不用,”凌衍却开口,将陈庆之喊住,“我自己会去,庆之你带着留音玩吧。”
说着,
凌衍也不管上音,只是自己一个人屋内走去,上音沉默地看着凌衍,陈庆之也察觉出来了凌衍的不对劲,于是拉了拉上音的衣袖问:
“顾公子,我们家老大怎么了?”
上音摇摇头,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凌衍,隐约觉得凌衍身上有一种闲人勿近的气息,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靠近凌衍——像是受伤的猛兽,只会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自己舔伤口,而任何靠近的哪怕是同类,也会被利爪撕碎。
上音正在沉思,小留音却在陈庆之怀里扭来扭去,冲着上音伸出了双手:“爹!抱!”
“小公子顶喜欢公子你呢,”陈庆之将小孩递给上音,却恰好看见了门口站着的王融,“王公子?”
上音抱着留音回头,却看见了王融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王融讷讷的开口:“顾公子,你什么时候成的亲?孩子都这么大了?”
上音笑,没有解释,只是问:“王公子可是为了凌衍和萧主将的事情而来?”
“正是,”王融上前,对着上音恭恭敬敬一拜道,“元尚一来是代坦之向二位道歉,二来是想要给二位解释,坦之为何对凌公子烧了屋子抱有如此恨意。”
☆、第二十一章 拜师
上音引王融进屋,小留音咿咿呀呀地在上音怀里扯上音的长发、口水更是抹得上音前襟上都是,可是上音一点儿不在乎,反而自然地对王融说:“王公子,你请坐。”
陈庆之早就去沏了好茶,笑盈盈地端上来给王融:“王公子,请喝茶。”
王融端起茶盏,细细嗅了味道,才低头喝了一口,笑着对上音说道:“阳崖Yin林,紫者、绿者为上,用以笋者入热汤。当真是清香淡雅,滋味鲜醇,顾公子这茶极好。”
上音淡淡一笑。
“王公子你真懂茶,”陈庆之却在旁边十分上道地加了一句,“我家公子喜欢茶,可是能品出其中滋味的你还是第一个人。”
“是吗?”王融乐了,想了想看着小庆之说道,“顾公子的茶极好,然而你泡得也好。”
“谢王公子夸奖!”陈庆之立刻夸张地给王融鞠躬,惹得王融一阵大笑。
上音也弯了弯嘴角,对陈庆之说:“好了,庆之,你先到外面候着吧。”
待陈庆之领命去了,上音重新亲自给王融上了好茶。
王融才开了口:“坦之是陈国人,坦之的母亲就是陈国那个预言了陈国灭亡的国师杨氏……”
“杨氏?”上音下意识打断了王融的话,那个曾经给他批下了两鬼夹世命批的女国师?竟然是今日所见那个寡言剑士的母亲?
王融见上音认得,也就点点头道:“是啊,坦之家中曾因为杨氏的预言能力富贵豪奢,甚至可以敌国,然而,最终却因为坦言了陈国的灭亡,全族尽灭,只留坦之一人。她母亲留下的预言和命批都被坦之从陈国一路带出来,因为存放在屋中到底不安全,坦之也就将之藏在了伙房的灶王符纸之下,凌公子大抵是不知晓,才会……”
说着,
陈庆之摇了摇头:“坦之将命批符纸看的太重,而且句句信奉。如今被人一朝毁去,大约像是失去了依托,所以恼怒,才想着要凌公子的命,还希望顾公子你们不要计较。”
“哪里,”上音摇头,一边哄着小留音,一边说道,“原是我们不对在先。”
“其实,我还要谢过顾公子和凌公子,”王融站起来,对着上音一拜,“坦之一直执着于天命,然而却不知道神迹更张、天道有变,如今命批已经尽数毁去,坦之也是时候该为自己考虑了。”
上音站起来扶着王融起来,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王融说完了这些,自然也就告辞了,倒是临走之前、到底是年轻公子,并没有忍住好奇心,王融逗了逗上音怀里的小孩,问道:
“顾公子,怎么不见这孩子的母亲呢?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吧?王爷的西邸之中也有很多人带着自己家眷一起来的,若是安定了下来,公子便也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