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个令兵,冲到苏青阳跟前扑倒禀告道:“兵部急报!”
苏青阳醒回神,接过令兵呈上的报文,看着看着就蹙紧了眉,二话不说地上马回营。
苏青阳回到帅帐时,各营主要将领都已闻讯赶到,正聚在一处猜测着兵部急报的内容,对可能的战事跃跃欲试。苏青阳再次确认过兵部征调的命令与兵符后,令吴子俊率前锋营前去支援凉州的平暴,赵伯煕尚要为中军营争取,被苏青阳一口回绝。吴子俊向苏青阳要求带李章随行也同样被苏青阳拒绝,并将张羽也留了下来。
李章听说凉州羌夷竟然群起抗官,并且迅速燎原成整个凉州的汉夷争端时也是大吃一惊,联系到雁门郡的情况,直觉到其中大有问题。他仍被看管在羁押处,张羽带军医过来时才将这突发情况转告于他。他担心吴子俊,张羽反过来劝他道:“子俊已非当日侍卫营中的子俊,自从接下前锋营后,过去的暴躁脾气早已收敛了许多,当会小心谨慎。再怎么说,他也是经过无数苦战恶战的人,即便比不得你细心,冷静判断总还是有的。”
李章闻言不再坚持,却拒绝了军医的疗伤。张羽哪里肯依,逼近去硬是掀开他的衣裳后襟,触目之下,却顿时僵住了动作。只见那片露出的肌肤上,除了混杂在青紫瘀肿间的凌乱血痂外,更多的是虬结丑陋的旧疤痕,颜色各异粗浅不一,竟无一处完好的地方!
张羽呆愣着,半晌没有说话,李章一把拉好衣裳,客气地对傻站在一边的军医说:“确实已无大碍,劳您白走一趟了!”
军医见状不再坚持,收拾好医箱先行离开了。
李章这才埋怨张羽道:“大哥太紧张了!又哪里是多严重的伤。你要是再这么护我,我可就真的飞不动了!”
张羽兀自垂着头,想起当初的夸口,无Jing打采地说:“那只是大哥的自以为是,大哥又何尝护住过你!便是这回,都没法替你分担一二。”
他抬起头,看着李章追问道:“皇上这回来为何没把你带走?苏将军竟连皇上的旨意都敢违抗?”
李章皱眉道:“我不会离开。那些诬陷总有洗白的一天,我为何要以别的理由离开?”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够解决!”
李章的话,说得全无转圜余地,面上的神情,更是极为冷淡的决然。张羽呆呆地看着他,忽然有些艰难地问:“那些……都是皇上……?”
李章愣住,恍了一会神,敛眉淡淡地说:“是,也不是。大哥勿要纠结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我不会无谓倔强赔上性命的,芷清还在等我,我又岂能负她!”
张羽轻轻吁出口气来,看着李章微微摇头道:“是大哥糊涂了,总以为你还是那时候的你。你能这么想,大哥就放心了!”
“大哥的情义,李章一直铭记在心。若无大哥与吴大哥的支持回护,李章也走不到今天。我会好好地活着,大哥不用担心!”
张羽不再多说,用力抱住李章,犹豫了一下,仍是将他的头摁进自己怀中,狠狠揉了几下,放手离开。
李章看着张羽身后重新闭紧的门扉,想着凉州之变,神情越来越凝重。
八月底,回到京城的司马逸与靳白始知凉州战事的始末。原来司马逸甫离京城,凉州暗卫有关羌夷暴*乱的汇呈就到了。白杉不敢怠慢,立即送呈代管暗卫的穆严。随后凉州刺史的加急邸报也跟着送达,兵部尚书孟尧頫急寻丞相魏平轩与穆严商议。穆严见凉州守军完全无法控制局势,担心暴*乱波及附近的州郡,进而打破北疆脆弱的平衡,遂与魏平轩同意了孟尧頫征调定北军平暴的建议,同时令益州、秦州守军先行增援,力求将暴*乱控制在现有阶段,速战速决。
司马逸与靳白的注意力原本都放在雁门郡,突然听说此事皆是意外之色。靳白当即向白杉调来凉州暗卫的汇呈,又将之前所有的汇呈都调出来细看,终于被他发现前后的措辞用句中,有一句白石惯用的语气词自六月底后就未再于汇呈中出现过,而汇呈所用印鉴却仍是白石的印鉴!
靳白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派人去联络吴子俊,同时派白杉去凉州细查各部情况及暴*乱详情,禁弃白石白梧的令信印鉴。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暗卫系统突然接连出现错漏,让他在懊恼之余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
数日后,雁门郡守与秀容县令果然进京领赏,司马逸在太极殿召见了他们,对捕获北蛮暗探之事甚是嘉许,却绝口不提暗探诬陷李章一事,赏了许多金银后打发他们去驿馆休息,由吏部商议后再行封赏。两人诚惶诚恐地谢过天恩,对这从天而降的好事惊喜不已,晚上沈尧臣再亲自登门稍微一套话,两人就将事发经过合盘托出。
秀容县令原本因为小妾的事灰头土脸,熟料捕快中竟有能人顺藤摸瓜地抓到暗探,又让他扬眉吐气了起来。他才不知道谁是李章,能让顶头上司青眼有加就一定是好事,自然将事情做得能有多好看就多好看了。而雁门郡守则颇有危机意识,李章的印鉴密信一到手,他就因意外与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