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军中已露峥嵘,又为何不破格委任,以正其身呢?如今与苏将军已生嫌隙,恐怕于未来战事不利啊!”
司马逸无奈扶额,看了眼同样面露无奈之色的靳白,摇头叹道:“非是孤不想,而是他不肯接受!苏青阳乖张刚愎,他亦是倔强乖蹇,孤也甚为他们的事头疼!”
魏平轩见状已知多说无用,遂与靳白商讨了一下出使的要点,就告辞离开了。
魏平轩走后,靳白与司马逸各自沉默着,直至夜色降临,司马逸才下决心地说:“魏平轩说得不错,孤是该为李章正名了!他只说不愿再入宫,孤便封他个放外的军职,他总不能又离开吧?”
靳白抬头与他对视着,目色深沉:“皇上想清楚了?”
司马逸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反复体会着各种心情,对自己,也对靳白说:“孤更想看着他好好地活着,看着他发光,看着他……笑!
孤不想再抱着他的……追悔莫及!希望,他当真愿意忘记那些过去……”
“他会的!他一向都是那么懂事明理……”
靳白难以自抑地哽住,低声自嘲道:“可叹臣尚不如穆师兄,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才会……如此令他难以信任!”
他仰头长叹出口气,收拾着心情对司马逸说:“臣打算先去拓跋勉部。李章花大力气寻找白鹿而始终无果,臣怀疑成轩已将她插入了拓跋勉身边。凌云聪在步依希部,既是李章信他,臣也打算信他一回。皇上若封李章军职,不知打算封在哪里?”
司马逸叹道:“照理应在定北军中,毕竟他已付出了许多。只是苏青阳……,苏青阳耿直无错,却是过于拘泥廉洁,与他既生了嫌隙,再说公理终究会有疙瘩。孤想……将他封去平度那里,你以为如何?”
“平将军啊……”靳白沉yin,脑中将平度的为人喜好迅速过了一遍,点头道:“平将军在左宗平帐下时就颇为圆滑,否则也坐不稳那副将之位。而况他清楚李章的背景,当会与他好好合作。臣也认为李章去定南军当好于留在定北军中。”
“如此,便这样吧!”
司马逸的面色彻底放晴,透出许久未曾有过的轻松来,靳白看得明白,心头也跟着放松了起来。
九月十三,靳白出使赤峰拓跋勉部鲜卑。与此同时,雁门关内的jian细准备里应外合开关放敌时,被新上任的关防统领抓个正着,一网打尽了大鱼和小虾,连前任统领也不得幸免,在逃脱途中被白启擒获,顺带抓住了和他一同逃亡的郡守师爷。此后数日,雁门郡的暗探jian细尽数被抓,李章的罪名因而洗清。柯留比退离雁门关,转向集宁而去。
李章甫得清白,司马逸封调的圣旨跟着就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李章只得接旨领命,同时接过了御赐的龙渊宝剑。
整个过程中,苏青阳都神情肃然,既看不出尴尬自责,亦无冷淡不快,目光似乎紧盯着李章,又似穿越去了远处。
北疆开战后,楼烦关与雁门关压力剧增,苏青阳在柔然的全力进攻下,仍然拨调一万中军支援雁门关,自己这边则将所有非战斗人员都派上了关墙。依旧被看管中的李章自请上战场,和守关将士们一起浴血奋战,十数日未下关墙。这一切苏青阳虽未刻意派人监督,却在每日的战事检讨中经常被下属将官自然提及。即便是对李章存有深刻偏见的赵伯熙,也无法忽略李章在战斗中的专注与熟练——他已当仁不让地成为神箭营中的一员,即使臂力不如人,中近射程里却是又快又狠,战果不输营中最老练的神箭手。
苏青阳早已相信李章并非jian细,只因各种难言的心绪,才让他一再地拖延为他正名,直至雁门郡发来函告,皇帝的旨意却也紧跟着到达了。他看得出李章并不情愿接受新任命,但也未流露出坚持留下的打算。他甚至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就在接旨后以下属之礼与在场的将官们告别,只在和张羽的对视中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隔日一早李章就静静离开了定北军,苏青阳却在帅案上见到一份新写的新阵变化与应对规律,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端正地放在帅案正中,一如那人不张扬却认真的禀性。苏青阳头一回想去彻底了解一个人的想法,但这个人却被他自己一再地推到了远处,终至远离。他收起了李章的功绩表,相信他会以另一种方式证明自己。他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PS:百度来的情报是,宁武关(楼烦关)是三关中历代战争最为频繁的关口,所倚靠的恢河是季节性河流,断流时恢河河谷可容“十骑并进”。而雁门关以山为天险,骑兵难以突破。偏关则以黄河为天险,只有冬季骑兵才可踏冰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又出乱码 - -
第105章 开局
九月十六,雁门郡清查掉内jian与暗探后,解了雁门关的内忧,柯留比随之退离,而楼烦关外的柔然人却攻得更紧了。苏青阳正欲将支援雁门关的人调回来,容桓的副将突然带伤跑了回来,只来得及说了句“张垣有变”就力竭而亡。苏青阳当即变色,急派张羽去雁门关带领那一万中军回防张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