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竟有如此的内力修为,随即便看着他猛然喷出一大口血来,软倒在紧抱着他的士兵身上。
“李章!”
李章很快就醒了过来,甫一睁眼即要起身,被司马逸用力按住:“孤知道你的心情!可你这样去了又能如何?!”
李章定了定神,抬眼看着司马逸,直接地问:“容燮想要怎样?”
司马逸顿了一下,然后在李章执着的目光中狠心答道:“成轩要这半壁江山,孤可以给他!但要以你为质,孤不能答应!”
李章震住,不能置信地看着司马逸:“皇上!”
司马逸沉声应道:“孤说过,江山万里亦不及你之一二!他成轩便是要了这江山又能如何?孤总有取回的一天!”
李章神色复杂地看着司马逸:“战祸起处生灵涂炭,皇上怎可如此轻易随便?!皇上看重李章,却将天下人视若蝼蚁,这与皇上当初轻贱李章时又有何区别?不过依然是将人当做随心喜厌的物事罢了!李章从前无意邀宠改命,如今也不想背这祸及天下的骂名!李章当日死出皇宫,便已不复昔日之李章。皇上要如何做李章无权置喙,李章的性命却也不再由皇上做主!李章与芷清相约生死,自然死生不负!皇上由始至终未曾尊重过李章的意愿,如今放我去救人便罢,若仍强迫于李章,李章就算拼得一死,也要冲出这军营!”
李章的话像把重锤重重地砸向司马逸,司马逸如被击中般晃了两晃,重重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侍立于一旁的苏青阳更是震惊非常,瞪大眼睛看着李章,像在看着从不认识的人,只有深知一切的吴子俊难以抑制地shi了眼眶。
李章说完不再理会身边诸人,顾自撑起身下地,取过随身行囊开始改装。君臣三人头一回看着李章当面做这些,眼见着熟悉的人变作了他样,便是熟知这套程序的司马逸也顿觉惊慌,仿佛李章真的在从眼前慢慢消失。
李章最后贴上轻薄面皮,清俊的面容顿时变作极为普通的乡民模样。神思恍惚的司马逸惊跳起身,几步跨到李章身后,伸出手欲去还退,彷徨无措得与之前的笃定霸气判若两人。苏青阳不明就里不敢出声,吴子俊则颇觉畅快,故意晾着司马逸在旁看戏。
李章收拾停当,顺手取出收在行囊中的龙渊剑,回转身双手奉还给司马逸:“此剑使命已毕,请皇上收回!”
司马逸再受重击般连退了两步,脸色煞白地看着李章语带颤音:“你……你就如此不想留下它?”
李章神色微动,却仍是将剑又向前递出一分:“皇上赐剑乃为战事,如今使命已毕,实不该继续留于李章身边,请皇上收回!”
司马逸定定地看着李章,双唇张合着,终是不知再说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包裹得严实的布包,许久,颤着手接过,慢慢扯掉外包的布帛。
Jing镶细刻的乌木剑鞘,泛着油润沉稳的光泽,细致的纹理在镶金嵌玉的烘托下更显雍容。这是他亲自在内库选中的料,又着尚方令Jing雕细作而成,经他自己两年来的摩挲擦拭,比初作成时更显瑰丽。他凝神拔剑,龙渊清yin一声离鞘而出,剑华冷冽,寒气逼人,他好似承受不住般眯起了眼睛,不着痕迹地隐去了泛上眼眶的酸涩。
“好。你既无情,我便休罢!不要再拦他。他想做什么都由他去吧!”
司马逸说完唰地将龙渊插回剑鞘,负手于后转身即走。
“皇上!”
苏青阳与吴子俊齐齐惊呼,司马逸却恍若无闻般扬长而去。苏青阳与吴子俊对视一眼,苏青阳紧追而出,吴子俊则拦住了整装待发的李章。
“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李章反手握住吴子俊的手,轻轻地说:“我不是去自投罗网。我几度生死,早已知晓不到最后不得妄言结果。比起同死,我更想与芷清同生。我会小心行事的!”
“你有计划了?”
“先潜进去再说。”
“如此光天化日,怎么进?!”
李章思索着说:“我记得庄子挖有走水的沟渠,西进东出。如今大营扎在西南,我想去东边看看。”
“我与你同去!”
吴子俊不由分说,李章只得从命,匆匆让吴子俊换过装束,又往他脸上抹了两块换肤膏,吴子俊白净的面皮上就多了两处显眼的胎记,乍一看已是换了个人般。
二人穿过军营径行向南,绕了一大圈绕到庄子的东北角,只见这边的院墙沿河而筑,蜿蜒的河水护住了大半院墙。河面说宽不宽,但也不是轻身一跃就能过的,上面结着一层薄冰。
吴子俊看着河面犯了愁,见李章若有所思地一直盯着对面,不觉伸手拉住他道:“你不是想涉水过去吧?!且不说不知深浅,便是能够,你这身子也不行!”
李章微微抿紧唇,始终看着河对岸的高墙没有回应,吴子俊干脆站到他的面前,迫使他正面对着自己:“我去!我功夫比你好!”
李章一愣,回神看着吴子俊摇头笑道:“我还道吴大哥已非从前了,怎的还是如此!我只是在看乡兵巡逻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