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井宴递过来一杯冰咖啡,贴在他的额头上,冻得他一个激灵:“提提神。”
“谢谢宴姐。”廖文瑞看见她手机上挂的小吊坠,透明的水晶圆柱体里装着一小缕头发,不由得发问,“这是小宝的头发吗?”
“对,上回给她剪头发,觉得软软的一小团真可爱。”井宴提到自己的孩子,神情都柔和了下来。廖文瑞看见了她眼角的细纹,这才想起来,井宴今年都要四十岁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不知不觉,井宴都陪了他这么多年了。
“小宝都会数数了,”井宴接着说高兴的话,“我和老公昨天还商量,要不要开始教她英语呢。”
“可以啊,我来教她。”廖文瑞想了想,他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学ABCD,画面还是很美的。
井宴低声笑了,然后趁着气候问:“你和窦玏分手,到底是不是真的?”
廖文瑞支支吾吾:“是……是真的啊。”
“是吗?”井宴高高挑起眉毛,“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这个话题再谈下去就有点敏感了,廖文瑞避开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的。
他今天下午要去参加师姐的新歌发布会,合唱他们合作的新曲。廖文瑞今天的穿搭和师姐是情侣衫,唱的歌却是两个人Yin差阳错错过爱情的哀婉故事。
发布会现场,廖文瑞牵着师姐的手出现了。师姐的粉丝热烈地鼓起掌来,发出了欢呼声。
廖文瑞恍惚回到了自己曾经成名的那一会儿,也是有这样多的簇拥者,他们成群结队坐在台下,眼里只有他。
他要回到这个舞台了吗?
坐在钢琴前,他做了个准备动作。师姐颇有默契地开始哼唱,等着他的前奏响起。
歌词唱的是一对男女,男人追逐名利,女人追逐真心,男人成功之后追忆青春,女人抛弃伤痛之后回忆负心人。其实天底下的诸多爱情都是这样,人们总是被眼前的事物蒙蔽双眼,到失去的时候才开始追忆。
师姐写下这首歌的时候正结束了她的第一段婚姻,所以廖文瑞接了这个合作,给她一点Jing神支撑。
歌中的男人明明是个渣男
这首歌把师姐自己给唱得泪眼婆娑,廖文瑞指尖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师姐潸然泪下,唱完了最后一句。
台下的粉丝尖叫声几乎要把他们淹没了,师姐揩了下眼泪,拉起廖文瑞的手隆重地介绍他。
底下有人猜测道:廖文瑞大概借着这次的宣传,也准备出自己的新专辑了吧?
师姐介绍完他之后,在送他退场的时候,远离麦克风小声对他说了句:“有个人让我帮忙找你,现在在后台。”
廖文瑞愣了一下,旋即被师姐推了进去。他接过师姐的助理递过来的水,草草喝了一口,然后问:“谁找我”
助理就带着他进了一个休息室,廖文瑞认出来这是师姐的化妆室,门口摆着她很喜欢的一只包。
再一抬眼,坐在师姐化妆台前的那个背影,也分外地熟悉。
廖文瑞再见到尤耒,心里倒并不是很吃惊。他反而坐了下来,想看看尤耒这次找他,到底想干什么。
尤耒听见他进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他的手是有点颤抖的,这个小细节让廖文瑞觉得非常不舒服。
良久之后,尤耒还是没有说话,似乎在酝酿情绪。廖文瑞渐渐失去了耐心,他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不奉陪了。”
尤耒猛地站起身,大声说:“别走,文瑞!”
这句话似乎消耗掉了很多的热度,他的身躯在这一瞬间,迅速地重新消颓。
“我……”尤耒说话时,喉间似乎有一块布满棱角的石块,每个字都无比的艰辛,“我这次出来,找你,没有人知道,没有告诉任何人。”
廖文瑞相信了,尤耒特意说明这一点,应该不是想什么花招。
“今天我想找你说这些话,因为现在不说,之后可能也没有……再说的机会了。”
廖文瑞的心脏忽然揪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来不及去细想,尤耒已经慢慢地,朝他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廖文瑞又惊又怒,他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尤耒会有向他下跪的这一天。但他也不想走上前去扶起尤耒,这是尤耒的膝盖,是尤耒的尊严,尤耒沉重的负罪感,他扶不起来。
尤耒终于在他面前卸下了那种刺猬一样的伪装,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惶恐。
“我对不起你。”尤耒声音低哑,听起来莫名教人心酸,“很多方面,我都对不起你。”
廖文瑞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管不着……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这种卑微的样子。”
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希望尤耒自信,希望尤耒闪闪发亮。尤耒曾经是他的理想国,是他的十四行诗,是他的年轻的生命里的烛火。
“哪怕我已经做了不少坏事,扔掉了多少张脸皮……但我这辈子,只向两个人下跪过。”尤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