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把眼泪留在凌雪寒身上,他紧紧咬着下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怕死。别再为我涉险了。你的命比我重要。”
“即使这株花毁了,不代表没有别的。李太医也说了,这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我定能寻来,解了你的毒。”凌雪寒温柔的揉了揉傅霜的头发,“我又怎能忍心看着你受着万蚁噬心之痛而死呢?”
万蚁噬心之痛。
傅霜想起那日锥心刺骨深入骨髓的疼痛就忍不住发抖。他的确是,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甚至觉得自己熬不住那痛苦便会撒手去了。
凌雪寒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转而亲吻傅霜的耳畔。
“傅小霜,陪陪我。”
傅霜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胡乱的伸手拨了鞋子。还未来得及解外衣便被凌雪寒一把揽着拉进了床内侧。凌雪寒可没忘了这屋里还有两个别人呢。
“我和傅小霜说点悄悄话。”凌雪寒仰躺在床上,侧过脸对着傅淼和魏凛微微一挑眉。
板着脸的大舅子虽然极其的不情愿但还是被被魏凛给拉出去了。
凌雪寒这才直接拉着人过来按在了自己怀里,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傅霜头顶。
“你的命比我重要。”他不知道为什么傅霜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看清自己,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把自己心里所想全然告知。
凌雪寒的手一点点抚着傅霜的眉眼。傅霜安安静静的被他抱在怀里,连呼吸都是轻的要命。
“当初,我见你第一眼,是存了那样的心思。”
“你闭着眼的模样,的确像极了魏且。可是之后的事,小兔子只是你一人,我眼里唯有……”
傅霜突然伸手按在了凌雪寒的嘴上,将他的话全然堵在了嘴里。
“可是你选了长剑。”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这般轻慢,“长剑呢,也是要送我吗?”
凌雪寒将他的手轻轻拉了下来,只是握着他的手腕。
“你为我作画那日,我明明,只睡了一小会儿。”傅霜眸子虽然失了光泽,却依旧墨黑清亮。没有焦距的,只是习惯性的抬脸望着前方,“为什么要画我闭眼呢?”
凌雪寒痛苦的阖了阖眼,他苦笑道,“傅小霜,你不信我真的喜欢你。可我如今真的没有,将你当成魏且的替身。”
万般苦果,皆种心间。
“如果当初,我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便好了。”
傅霜闻言,极短极苦的笑了一下,声音里带了些许微妙的苦涩,“你又怎知,若我当初知道了,还会嫁你。而不是舍了这条贱命,也要抗旨呢?”
凌雪寒久久没有回应,只是依旧痛苦的阖着眼睛,似是将所有情绪收敛在眉目里。
“我会救你的。”他的声音喑哑,暗藏了所有的痛苦不堪,“毒会解病会好。就算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不会再放手。我不会放你走的,傅霜。”
傅霜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任何话。
魏凛收到消息已是十日之后。
这十日凌雪寒等人都在搜寻四处各地有关长醉不醒并蒂花的消息,却皆无所获。眼看白白浪费了十日的时间等待,凌雪寒已是心急如焚。
傅霜却是毫无想法,像是在平静温和的享受这不病不痛的最后一月一般,冷然的有些陌生。
唯有魏凛从亲信那得来消息,说是杭州那边有这花的消息。
传闻那花如今在江南莫氏一族,原被覆灭的明月山庄遗孤手上。
明月山庄乃江湖世家,原凭着独步天下的明月剑法闻名天下,也是人才辈出的大门派了。谁知在几年前竟是被人屠了满门。
唯有莫氏小字辈逃出一人,据说是藏匿在地下室里,最后携着莫氏出逃。
而那些宝物里,就有这花。
几人在将军府商议着该由谁去寻这花来。
傅淼原本想毛遂自荐由自己去寻,却被凌雪寒拒绝了。
“就由我去。”凌雪寒抬眸看了看丞相和傅淼,“还要带上傅小霜。”
“不行,这一路颠簸,小霜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傅淼当即反对了起来。
魏凛却按了按眉心,懂了凌雪寒的用意。
“只剩二十日了,一来一去,傅霜如何能等得?”凌雪寒苦笑道。
众人皆沉默无言,似是无法反驳。最后还是决定由魏凛和凌雪寒带上一队武艺高强的侍卫一道前去。
这消息真假还未知,只是如今倒也有些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无论真假都要搏一搏了。只是还是要带上些人以防万一。
是生是死,万般皆是命。
傅霜对于要去江南这事倒是没什么反对的想法。
他此时,对自己的性命都没了想法,又怎么会在意别的呢?
凌雪寒特意为他备的马车,门帘也是捂得严严实实风透不进,内里铺着好几层小软被,又垫着好些软枕。他将傅霜打横抱着放进车里,又抽着软枕好生垫在傅腰间,扯开软被盖在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