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那么快活我却永远像噩梦一样惊醒,难道我以后一直会变成这样的人吗?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我发作时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为了一颗药丸可以伤害最亲近的人,可以毫不顾忌疯狂地去刺痛别人,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我,太……太恶心了!”
他不是忍不住,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石毅在训练中有心理学这门课,才慢慢了解到安承泽是个自尊心超强并且极端洁癖的人。就因为他这样的性格,自己以前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他变成好朋友,所有做法都只让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厌恶所有肮脏的东西,而现在他自己变成心中厌恶的那种“肮脏”,他无法接受。
要怎么帮他,要怎么样才能帮他?石毅无措之间,只能自污地摸着脸上的伤疤说:“我都活着,你为什么不能?至少你的脏,不像我这样一目了然。”
安承泽吃惊地抬头,像是第一次那么用力那么仔细地看着石毅脸上的伤疤,用手指一点点描绘着,冰冷的指尖在石毅脸上移动,那透着凉意的触感却让人心头火热。
“对、对不起……”安承泽摇摇头,“我那时……根本不知道……对不起。”
“我的错,”石毅抓住他的手说,“我不该欺负你,拿刀吓唬你的。我告诉自己,那时年纪太小,人怎么会不犯错呢,你也是一样,错的是过去,提醒自己以后不犯就好。”
安承泽将手从石毅掌中用力抽出来,又摸摸他的伤疤,渐渐平静下来,攥紧拳头说:“我不会让这个错,再影响自己。”
石毅难得地笑了,但是他那张脸,笑起来挺丑的。安承泽撇撇嘴,石毅将水龙头关掉,揉揉他的脑袋说:“回去睡吧,别浪费水了。”
安承泽点点头,相识七八年,石毅还是第一次和安承泽相处这么融洽。再回去时,他直接摸进安承泽被窝不出来,安承泽恼怒地瞪他,用拳头捶他,石毅食指点在他嘴唇上“嘘”了一下,低声说:“我冷。”
安承泽默,收回拳头,任由石毅睡在自己床上,只是翻过身不去看他。石毅心中炸开了花,一把搂住安承泽的腰,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美的鼻涕冒泡睡着了。
第二天安承泽身上发烫,果然还是发烧了。石毅请假照顾他,晚上还要睡床,这次被安承泽踹了下去:“小心传染你!”
那之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不少,安承泽也很少半夜起来洗冷水澡了。不过他养成一个新的坏毛病,半夜睡醒,总是忍不住爬到上铺摸摸石毅脸上的伤疤,这才回去睡。
石毅和一般白天训练晚上累得要死睡得雷打不醒的士兵不一样,他受过特殊训练,稍有异动就会醒来。每一天安承泽爬床摸脸他都知道,只是装睡而已。后来有一天对着镜子刮胡子,摸摸脸上那道疤,石毅震惊了,怎么觉得还挺帅的?
那之后空闲时安承泽偶尔会和石毅提起一下分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石毅都记下了。他知道安承泽有个出去打酱油一去不回的爸,有个表面上亲切却骗他去吸毒的大哥,有个看不起他的后妈,有个像白莲花一样的初恋,还有安家一大家子看不起他的人,以及那个严厉的送他来参军的爷爷。
很心疼。
错过的八年里,曾经那个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优等生,已经满身疮痍。
他现在本该是在大学里,哪怕是贫穷一些,也有奖学金能够帮衬生活的优秀的高材生,现在却和他这个痞子一起,在部队里和泥腿子们打滚。
石毅还知道,安承泽没有安置卡。那个年代退役士兵拿着安置卡就可以分配工作,安家不会让安承泽有这样的待遇,所有人复员后都有出路,只有安承泽还是一片迷茫,石毅在心中暗暗记下。
两年服役,让石毅了解到,安承泽实际上是个很别扭的孩子。很多时候他想要和人交往,但是出于自卑或是别的其他原因,他显得特别高傲,使得原本好话也变得不中听了。他现在知道,其实当年他想要和安承泽变成好朋友真的很容易,只要拿出作业,问他这道题怎么做,安承泽就会细细地给他讲每一个步骤,会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讲到他学会为止。
那时他们都太小了。
慢慢地安承泽开始喜欢摸石毅脸上那道疤,他好像是在用曾经的那次错误来提醒自己,不要再被错误打倒。石毅也觉得在一次次抚摸中,将青春期的伤痛抚平。有人能够将他的疤痕当做治愈的良药,这不再是伤害的证明,而是救赎的证明。
石毅开始动手动脚,曾经的现在的心痒化为一股无法反抗的洪流,催动着他,让他忍不住总是想要与安承泽亲近。他喜欢那对漂亮饱满的耳垂,往往脸不红,耳朵先泄露情绪,变成粉红色的,让人想捏一捏,咬一咬。他喜欢那一伸手就能圈在怀中的腰,皮肤那么滑,那么适合抱住。他喜欢那双长腿,明明个子不算高,腿却那么长,姿势那么标准,只是走路都让人心痒。他喜欢炎热的气候,那样训练后安承泽就会忍不住脱下上衣,汗水滴在他的胸口上,石毅总是很想扑上去舔一舔,他总觉得安承泽的汗水应该是甜的而不是咸的。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