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的,后来去了那种学校,高中的时候,我才听说他和别人打架,把别人手折断了,自己也进了少管所。”施诗磊认真看着他,说,“我的小学同桌?也是去了那种学校,初中的时候肚子就被搞大了,退学在家里生孩子。现在她在批发商场里贩卖衣服,孩子也是上不好学的模样。我不想我的弟弟妹妹去那种地方。”
他平静地听着这个和他根本毫无关系的世界。施诗磊心想,就算有下一辈子,符钦若也看不到那样的世界。他说完淡淡笑了一笑,继续埋头算账。
少顷,符钦若从后面伸手过来在他的后颈上抚了抚,他奇怪地回头,眨眨眼,问,“怎么了?”
“希望他们能够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符钦若坐过来,“水电费和物业费给我吧,我来算。”
施诗磊想了想,还是把花销的那叠单子给他。
“昨天你说的那个砚台……是在哪里看到的?”符钦若并没有使用计算器,毕竟是客栈老板,算起钱来倒是利索。
施诗磊当时只是随口说的,闻言斜过眼睛瞪了他一眼,“我没要买。”他顿了顿,又道,“你要是真想买东西给我呢,就送别的吧。我想买一个包,Gucci的,要好几万。”
符钦若思忖了片刻,问,“真想要?”
“嗯。”他点着计算器,“我眼馋很久了。”
他说的时候连头都没回,符钦若靠在沙发里,过了一会儿,说,“那给你买吧。”
施诗磊忽然转身趴到了他的肩膀上,眯起眼睛盯他。
符钦若看他像只小花豹似的,奇怪道,“怎么了?”
他不情不愿地摇头,在看了他很久很久以后,又转身回去算账,嘴里念叨着,“如果每天晚上都去那里上班,然后每天晚上都能遇到像你舅舅那么大方的人的话,应该只用半个暑假我就能攒够这一堆学杂费了。——我还是要砚台,不要包。”说着,他把手里的笔朝背后的符钦若那儿挥了挥。
“那还有半个暑假呢?”符钦若问。
施诗磊也缩进了沙发里,抱臂认真想了想,扭头对他说,“我不想回去,你能收留我么?”
符钦若想了想,说,“我这几个月都要待在爷爷nainai那里。台门是收回来了,可毕竟别人住的时间长,很多东西不注意,破旧了许多。我还要联络一些古建筑的修复专家去看看,把房子修好来。所以你放暑假的时候,我都不在西塘。”
“哦。”施诗磊听他还有很长时间要忙,不太高兴地撇撇嘴巴,问,“那砚台呢?”
“家里有一方梅花坑的。”话才说到这里,符钦若就被施诗磊用力抓住了手腕,他笑道,“那是我亲爷爷送我的,可我一直用惯另一方,那方就一直留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送你吧。”
“那也要好几万吧?要十万吗?”施诗磊挤到符钦若腿边去坐,“不过好东西是不能用钱去衡量的,有钱也买不到。”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出钱我是不卖的。”
这话让施诗磊陷入了沉思,符钦若看着他冥思苦想的样子,说,“放假以后,回去看看爷爷nainai么?他们挺想你的,还问过你。”
“真的?”闻言施诗磊高兴地反问。
符钦若微笑点头,“嗯,上次回去,nainai还说要做乌米饭给你带过来。可爷爷说离立夏还有一段时间,就没让她做。”
他眨眨眼,“乌米饭是黑色的糯米饭?”
“你知道?”符钦若诧异道。
施诗磊自得地笑笑,挑眉问,“你见过红色的糯米饭么?还有黄色的、紫色的。”
符钦若闻所未闻,摇了摇头。
见状施诗磊笑得更得意了,对他皱皱鼻子,细说起来,“那是我们那儿三月初三和清明节的时候会做的东西,紫色是用紫番藤,黄色用黄花,红色用红丝线,黑色用枫叶来染,还有原本的白色。唔,象征五谷丰登。”
“黑色用枫叶来染?”符钦若不可思议地问。
“对呀!”施诗磊奇道,“难道你们不是?”
符钦若摇头,“用乌树叶。”
“诶?”这倒是他想不到的,好奇道,“味道会不一样么?”
“去了让nainai做给你吃?”符钦若笑问。
施诗磊眨巴两下眼睛,用力点头,“嗯!”
似乎人有了盼头,时间就会过得飞快。虽然等到施诗磊攒够学杂费的时候,暑假已经过了小半,但把钱汇过去的那一刻,他终于落得一身轻松。
符钦若也帮他把车票订好了,他在车站刷出车票,连衣服都不必带几件,背着背包就上了车。
他原以为这个暑假是见不到符钦若了,好在常可上次从杭州回去以后,也在做一些兼职,替他省下了几个月的生活费。施诗磊在车上睡着以前,想起符钦若说起的知恩图报,悄然松了一口气。
“施施哥哥!”在出站口,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脆生生地叫住了还在东张西望的施诗磊。
他循声望去,见到是符钦若的小表妹